那个青绿色的身影,就那样躺在水泊中,但也不过片刻,便被白穆招呼人抬进屋去。
白紫凝眼中泛起一层水雾,紧紧攥着袖子,“是……我变了吗?”
直至慕容苏醒来,白紫凝也从未踏出卧房半步。
“贤侄,你醒了?”
慕容苏泛白的唇扯出一抹勉强的微笑,“伯父,凝儿她……”
白穆眸光微微黯淡,“贤侄,她年纪还小,不懂事,回头,老夫好好说说她,真是一点轻重也不知。”
“不,伯父不要。”慕容苏闻言,连忙拦住,凝儿已经认为他无所不为,若是伯父此刻还要去责问,只怕凝儿更是将此放在他的头上。
“伯父,苏与她的事情,还请伯父不要插手。”慕容苏说着,微微欠身,便要下床。
“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又淋雨着了凉,还是先歇着吧。”
慕容苏摇头,起身整理衣物,“伯父,还请容苏固执一次,这次,苏不想再让她误会于我了。苏的过错,也必须自己承担。”
拦不住,白穆叹息摇头,忍住要去找白紫凝的冲动,离开了。
阿碧给白紫凝添者炭火,碎碎念着,“小姐,这分明快要入冬了,却不知这梅雨怎么总是不停……”不过起身关窗户的空,便又瞧见院子里跪着的那抹身影,“啊!小姐,那位公子又来了。”
白紫凝拿在手中的香囊突然掉进炭火之中,这才回了神,将香囊拿了起来。
“啊,小姐,这种事情怎么能您来呢,应当叫阿碧才是。”阿碧说着,见白紫凝手指泛红,甚至起了些小泡,连忙转身去拿药箱。
白紫凝已将香囊放入了怀中,此刻不过笑笑,瞧着阿碧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这点小伤,用不着上药,过些日子,就消了,总也不过留下个痕迹。
“小姐怎么还笑了?往日可都是痛得小脸皱成一团呢。”阿碧给白紫凝上着药,提及了往事。
白紫凝不由得一惊,看着红肿的一排手指,不自觉动了动,似乎,的确有些火辣辣的痛,但却不是她不可以接受的,曾经……到底有多脆弱啊?
白紫凝忍不住笑出了声,笑的前俯后仰,甚至,连眼泪也笑了出来,听得阿碧一阵心惊。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别吓阿碧啊。”
“没什么事,就是觉得好笑而已,让我再笑一会,阿碧你先出去吧。”
阿碧虽然有些不放心,但还是听话出去了。“……是。”
阿碧走后,白紫凝起身到了窗前,望着那个单薄得甚至在左右摇晃的身影,又看了看已经的手,又是一阵大笑。
好笑,也不过在笑她自己罢了。
慕容苏跪在水泊中,双膝早已渗出血来,全身几乎都已经僵硬,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
会不会,就这样死去?
这样……也好。
模糊之中,慕容苏似乎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凝儿,你……怎么会来?一定是在梦里吧,死之前能够看见你,苏,死而无憾。”
“慕容家主还是注意言辞,若是旁人知晓,岂非觉得我一介小女子,甚至我们盟主府在仗势欺人。”
不是做梦?慕容苏努力凝聚目光,这才看清眼前之人,的的确确是白紫凝,他没有做梦。
“凝儿,真的是你?你终于……”
“慕容家主还是不要如此亲昵,以免让人有不必要的误解,辱了我白家名声。”
白紫凝给了身后两个人眼色,两人立即上前将人扶起来。
慕容苏的腿已经麻木不仁,此刻若不是两个人架着,根本站不稳。
“我们谈个条件吧。”
看着白紫凝的目光,慕容苏没由来的点头,甚至连条件也没提。
白紫凝说了几个字,看见慕容苏的面色有微微的变化,心中一阵舒畅,转过头去,“看来家主不会同意,也罢,将人扔出去吧。”
“不,同意,同意,只要你高兴,怎么都好……”慕容苏忙反驳,但因着本就发着烧,又跪了这般久,便又昏了过去。
白紫凝眸光微闪,不由得勾起唇角:“让人照顾着,如果身体不好,还怎么做我的狗啊。”
慕容苏再次醒来时,身旁仍是白穆。
“伯父……”
“先躺着吧,凝儿跟你谈的条件,我已经拒绝了,你好好养着。”白穆不容拒绝,点了慕容苏的穴道,吩咐人好好照顾,便要离开。
“不,不!伯父,侄儿求您,不要管我们,这是侄儿该受的,您让她出气吧。”慕容苏的声音,带着无尽卑微的乞求,白穆竟是停下了脚步,又折返回来。
“这样……真的值得吗?”
“值得,只要她可以出气,就都值得。”慕容苏苦笑着,若是他曾经也是如此,是不是两个人就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白穆沉默着,看着眼前虚弱不堪的人,微微摇头,便要往外走去,“你好好将养,舒家小姐来了,我去瞧瞧她们。”
“是,侄儿谢过伯父。”
白穆踏入大堂时,舒清怡与白紫凝正聊的起劲,见到两人如此和谐,心中仍是惊讶,若是之前在舒府两人是故作姿态,那么今日,并无外人,她们却仍旧如此,就是真感情了。
“盟主。”
“还是同他们一般,唤我一声伯伯好了。”白穆微微一笑,目光划过白紫凝,后者却是垂着目光,分明等着他的责骂。
白穆没说什么,坐了下来。
“若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