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雪莹淡淡笑着,也不看任何人。
“奴才遵旨。”罗子安点头,面色严肃,根本不像在开玩笑。
赵芹动了动眸子,眉头微蹙:她是来真的?可自己父亲,是堂堂右相,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不必露出这么渴望的目光,行刑之日,我会派人准你去观刑。”木雪莹故意理解为是赵芹太兴奋了。
“我父亲可是做了两朝的右相,门生何其多?你敢对他动手,就不怕陛下责怪你吗?”
“你可是说笑了,我木雪莹何曾怕过?而且,你看看上一个左相,他是什么下场,我又如何动不得这区区右相?”木雪莹无所谓道。
“我知道,你从前一直隐忍,想来是早就忍受不了你的家族还有你的父母。我会准你观刑,至于你的族人……流放到吴国边境好了。最近战事要爆发了,他们,不会受到‘亏待’。你放心好了,就当我突然……恻隐之心犯了吧。”木雪莹挑了挑眉,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木雪莹,你真是好歹毒的心思。”赵芹的声音低沉而又带着极其隐忍的愤怒。
“都说了,不必谢我,对了,我今日就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木雪莹无所谓理了理衣裳,起身要离开。
“木雪莹,你给我回来!我告诉你,你敢对他们动手,我这辈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回来!”
赵芹起身要阻拦,却被罗子安率先一步挡住去路,又有两个侍卫走了过来,将她架着往回走。看着木雪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转角,她只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掏空一般。
原来,整个赵家,还有她的父母,都还是要因她而死吗?
侍卫松开后,赵芹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眼中带着绝望。
木雪莹已经在走廊上,走出已经有一段距离。
“娘娘不回去看看吗?”罗子安伺候周皇左右,圣旨一律都会过手,如何不知晓,木雪莹方才所言只是假话,糊弄赵芹所为。
“回去作甚?家族父母养育她多年,不给他们带来麻烦,是最基本的情谊,她倒觉得这是族人欠她的不成?不回。”木雪莹冷冷说着,眸色淡淡,却始终有些许赌气之意。可不是嘛,陈景芝养育赵芹多年,从不求回报,也不期望赵芹能够为家族争一分荣耀,他们给赵芹的,一直都是最好的。赵芹倒好,一心觉得自己如今所有的一切是她造成的也就罢了,却还因为陈景芝对自己好,便生出许多怨念,或者还觉得是自己没有出生到自己这样的身份,当不了皇后吧?
罗子安抿唇笑了,却是没有答话。木雪莹如今这般气愤,总不过是在为赵相和他夫人感到不值罢了,对这赵芹本人,却是没有多少怜悯,总也不过自作自受。
“罗公公,派人看着她,我不想再出什么乱子。”“嗻。”
两人穿过回环走廊,到了惠妃司马倩被关押之地。司马倩此刻,心态分明没有赵芹好,本就一直沉不住气,此刻看见木雪莹来了,不免立刻起身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饶命啊,臣妾……不,民女知罪,民女知罪,但民女的所做所为都是被逼的,那个女人给民女下了毒药,如果不听她的话,那民女真的死无葬身之地,求娘娘开恩,饶了民女这次,民女……民女愿意当牛做马,只要能给条活路,求娘娘饶命,求娘娘饶命啊……”司马倩一上来便跪倒在木雪莹面前,若不是罗子安在跟前挡着,司马倩或许已经将木雪莹扑倒在地了。
“起来说话。你如今可还是皇妃,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让人看了,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木雪莹在一旁坐了下来,道。
“民女不敢,民女,求皇后娘娘给条活路,民女愿意做牛做马。”
“别让本宫说第二遍。”木雪莹的冷眸扫了司马倩一眼,后者心知再如此要惹怒于她,立刻噤声,起身在一旁坐了下来。
“你想活,不是不可能,只不过,要看你配不配合了。”木雪莹拿着司马倩递过来的茶杯,轻轻吹着茶,却不曾动口。
“是,您尽管问,只要知道的,民女一定无所不言,言无不尽。”
“她让你们来找我的茬,你们怎么就心甘情愿,在阎王头上玩火?”木雪莹细细瞧着茶杯的雕刻。
司马倩垂眸,颇有些支支吾吾:“这种自讨苦吃的事情,谁会傻乎乎去做,但……民女没有办法,那厮对民女下了毒,民女不得不听从。况且,那厮还同我们保证,只要……”
“只要你们照她说的做,会保你们衣食无忧?而你们如今本就退无可退,不如破釜沉舟,跟着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我打压下去,你们就彻底放心了,对吧?”木雪莹接过话,看向司马倩。
司马倩尴尬地垂下头去:“司马倩知错,求娘娘开恩。”
司马倩这副被打压得不成人形的模样,让木雪莹不觉动了动眸子,伸手替她把脉,嗯,的确中毒,而且这毒,已经蔓延到各处,若是不服解药,应当不久于人世。“知道夜羽裳为什么让你们这些日子一直来找我茬吗?”
木雪莹淡淡收回手去。袖中,手帕细细擦拭,面上却不留痕迹。
“她说,要去做一件事情,具体什么事情,我想问,她却只厉声谩骂,不曾告知于我。”
闻言,木雪莹知道,自己在这里,是问不出什么,只怕司马倩知道的,还没有安楚多吧。
看了一眼司马倩如今憔悴得有些蜡黄的脸色,便是再好的胭脂水粉,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