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翊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是被对面的蒙钧抬手制止了下来。
只听蒙钧又是说道:“那口头的封赏当今这位天子自然是不能兑现,可到了那时,攻伐便是名正言顺,兴王师以讨逆贼,天下有才之士或可尽归江东。此于我江东,乃是大利......主公以为如何?”
微微沉默孙翊的嘴角不禁扬起一丝微笑,那原本淡漠的脸上更是浮现出些许兴奋的神色。
只是那神情很快便是又变回了原来那副模样,顿了顿,说道:“兄长考虑的甚是周到,只是......”
孙翊说着,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必这般吞吞吐吐的。”
见他这幅模样,蒙钧笑着说道。
“只是兄长刚才所说之事,我还需再问过公瑾与子布先生才能有所决断。”
说着,又是顿了顿,说道:“兄长若是有事,可先回去,待过些时候我再告知兄长。”
“这个逐客令下的......”
蒙钧心中这般想着,却是没有说透。
见蒙钧起来坐在对面的孙翊已是站起了半个身子,却是不想,蒙钧那刚刚离地的身子又是坐了回去。
只见蒙钧嘴角微微上扬,似是调侃般地说道:“主公这般心急着想将我送走,莫不是着屋中还藏了个美娇娘不成?”
“呵呵,兄长说的是哪里话。”
孙翊摸着鼻子笑了笑,只是这般笑容在蒙钧看来,当真是尴尬至极。
蒙钧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转而说道:“我只是想起有一事没有与你说起。”
“嗯?”
“兄长所谓何事?”
孙翊问道。
“之前与你说起,江东那些原本的大族或趁机作乱,让你离开江东亦是想趁此机会看看到底是哪些人心存不轨。”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孙翊一眼,又是说道:“子布先生先前不是也与你说起此事嘛?”
孙翊点了点头。
蒙钧接着说道:“主公去迎天子的时候,可让其让人暗中查探,待回来之后,或劝其归心,若是不听,便灭了吧,要让江东少一心头的祸患。”全世界都想要的他,属于我
孙翊刚是将房门关上,那本是空无一人的房间却是突兀地传出一个桀骜而又深沉,富有磁性的声音。
“嗯,走了。”
孙翊并没有回头,只是听那声音,他便是知道那人是谁。
转头,见那人出来,脸上亦是流露出一丝微笑。
“公瑾兄以为刚才之言如何?”
孙翊一边问着,一边让周瑜在蒙钧原先坐过的位置坐下,替他斟满一盏。
周瑜倒是并未拒绝,按辈分他亦算是孙翊的兄长,只是一盏茶,还是受得起的。
将茶盏端起,放在嘴边吹了吹,那如鲜血般殷红的嘴唇却是没有碰到,又是将其放回了桌案之上。
“刚才他与你所说之言,倒并非没有道理。甚至可以说是句句在理。”
在孙翊急切的目光注视下,周瑜缓缓地说道,只是那脸色却是不怎么好看。
孙翊的性子虽是豪放,却也是注意到此时周瑜的神情有些异样,摊了摊手,不禁问道:“兄长这是怎么了?既然是句句在理,将天子绑在身边又对我江东大有裨益,何乐而不为?”
说着,顿了顿,又是说道:“当即当点兵,并发许昌才是。”
闻言,周瑜却是摇了摇头:“他先前之言,亦是我之想法......”
孙翊闻言,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周瑜微微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听自己说完。
“只是我所担心的却并不是这些。”
“那兄长所虑之事是?”
孙翊也是有些吃不准周瑜在想些什么,问道。
“或许是我胡乱猜忌,可对于伯符之死,我还是有些在意。到如今仍是不知到底是谁下的手。”
说道此处,孙翊的手掌也是不禁紧了紧,因为用力过度,指节被握得发白,在这寂静的屋里发出噼啪几声脆响,一时显得格外刺耳。
“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做的,定将其祖坟走给扒了!”
一道极为怨恨的声音传来,周瑜望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青年,却是没有出言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