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庆西恰恰在这个时候抵达寨墙,看着突然间爆发出强大战斗意志的虎族人,他目瞪口呆。
正在逃亡的虎族人纷纷停下脚步,转身扑向进攻的鹿族人。这种变化极其诡异,以为已经胜利的鹿族战士猝不及防,被返身攻击的敌人砍倒一片,战况再次陷入胶着。
“都给我冲上去!”
“谁也不准停下,杀光他们。”
“虎族人已经顶不住了,只要再加把力气就能打赢这一仗。”
无论鹿庆西再怎么暴怒尖叫都没有用,以虎劲中为首的军官团很快稳定局势,聚集在他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多,仿佛一块坚硬的礁石,牢牢挡住迎面攻击的海浪。
在他的后方,虎族散兵被军官们收拢,排列成队。他们不再惊慌,无论愿意还是拒绝,都必须服从命令。
卫队长站在鹿庆西身侧,他脸色发白,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颤抖语音劝道:“陛下,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您还是离开这儿,回去吧!”
“我为什么要回去?”鹿庆西猛然发出暴怒的吼声:“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你,带着所有人给我上!”狂怒的鹿王抬手指着卫队长,凶狠狰狞:“无论如何必须打赢,本王亲自督战,谁敢后退一步,本王就砍掉他的人头,杀他全家!”
这样的命令无可抗拒,必须服从。
卫队长把心一横,抽出佩刀,脸色铁青朝着前方冲了过去。
人人都会怕死,求生是一种本能。他承认自己有些胆怯,也很快驱散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鹿庆西紧紧咬住牙关,用近乎疯狂的眼睛盯住前面,呼吸因为紧张变得急促,即便身处酷热的环境,他仍感觉手脚冰凉。
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本以为第二计划能决定一切,确保战事顺利,可谁也没有想到虎族人的战斗意志如此顽强。
“你答应过我不会输。”
“一切都是你说的,你……你不能欺骗我。”
“你到底在哪儿?”
鹿庆西浑身都在颤抖,他喃喃自语,说着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其中意义的话。
……
江面上再次出现了庞大的船队。
驻守岸边的虎族哨兵瞪大眼睛看着一艘艘大船驶近岸边,选择吃水较深的位置停靠,完全不明白船上水手的操控技术为什么如此精妙,居然没有搁浅。
舱门打开,暴齿率领全副武装的重步兵大步走出。
聚集在他身边的所有战士都是豕人,他们一个个体型高大,裸露在外的肌肉如岩石般坚硬,仿佛一座座移动的山。胸甲、臂甲、腿甲一应俱全,整个身体防护面积超过百分之八十。他们手持长柄战斧,后背上斜插着投枪,腰上挂着打磨锋利的投斧,从上到下武装到牙齿。
“我们来的正是时候。”看着身后源源不断从船舱里出来的士兵,暴齿粗糙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对麾下军官顺序指派任务:“老规矩,先解决他们的塔楼,其他人整队,十分钟后开始进攻。”
……
虎劲中收到江面上出现鹿族援军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所在的位置地势较高,能清清楚楚看到东面方向的动静。
黑压压的战士群席卷了整个营寨东部,靠近江边的十一座塔楼被全部占领。天知道这些从船上下来的牛族人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虎劲中在那里安排了一万名虎族战士,没想到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防线彻底崩溃。
他们竟然开始了冲锋,而且速度快得惊人。
十分钟后,当虎劲中用力将钢刀从一个濒死鹿族士兵胸口拔出,气喘吁吁站在原地休息的时候,他极为震惊的发现,来自东面的敌人已经突破自己设置的第二道防线,出现在数十米外。
暴齿的打法凶狠狂暴,他抡起战斧,却不用锐利的锋刃,而是将斧头倒挥着砸向目标。沉重的斧子变成了钢锤,把那人的脑袋如西瓜般砸烂,尖叫声戛然而止,白色脑浆和红色血花片片飞洒,眼球和碎肉在空中飞舞,溅到其他人身上,引发了新一轮的恐慌。
强悍的豕人,他们是北方蛮族所有部落里最凶猛的存在。强壮肌肉赋予了他们力量,他们当中大多数人不太聪明,却敢打敢拼,天生喜欢杀戮。
暴齿的笑容看上去无比狰狞,再次挥舞战斧砍断另一个鹿族战士的脖子,弯腰捡起恰好滚到脚下的人头,如玩具般用力掷出。
相貌狰狞不是他的错,也并非刻意。他从小就长成这个样子,而且这个时代没有整容医生。
虎劲中感觉自己被盯上了。
现实印证了猜测,暴齿大踏步朝着这边冲过来,一名亲卫手持盾牌上前挡住,却被他暴吼着抡起战斧狠狠砸翻,两名协同的豕人战士越过暴齿,一个抬脚踩住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虎族亲卫,一刀砍下人头;另一个双手持刀朝着虎劲中侧面的亲卫猛劈,刀刃与盾牌碰撞,砍出一个深深的缺口。
暴齿反手拔出斜插在身后的投枪,目标锁定虎劲中,从十多米外狠狠掷出。
距离太近了,根本来不及躲避,虎劲中只能举起左手的圆盾,“铛”的一声闷响,他整个身体被巨大力道带歪,竟然有种握不住盾牌撒手而出的感觉。
不妙的预感从脑海深处突然涌现,他下意识朝着暴齿所在的方向望去,看到对方拔出第二枚投枪,已经完成了侧身后仰的准备动作。
“嗖!”
锐利的枪尖撕裂铠甲,贯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