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玄幻奇幻>冉冉岁将宴>三十六

腊八这天清晨,顾海、苏子与夏怀若起了个大早,吃完苏子母亲一早就熬上了的腊八粥,一行人便欢欢喜喜出了门。

因昆仑域有腊八要撒红豆驱鬼的习俗,故而每年的这天,清宁坊都会有花车游街。花车上的人们一路前进一路向周围的路人们撒红豆,而这些红豆中有一颗则是被四家长老们一起祝祷过的幸运之物,得到这颗红豆的人可以选择将其留下,亦可以等到游行结束时去清宁坊的最高处望云楼,兑换其他物品。

三人来到清宁坊时,花车游街还未开始,许是起的太早,街上甚至连人影都没几个。夏怀若于是带着两个师弟进了家茶楼,别看外面的人不多,这茶楼里倒是热闹得很,人们围坐在台下,而台上却正是先前那个说书先生。因与其隔得太远,顾海并不能听的十分清楚,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在夏怀若注意到台上的人之前便拽着她拐上了楼,一边走一边装作不满地抱怨道:“师姐,我又饿了,我们快上去点些吃的吧。”

夏怀若一听,只当他是真的饿了,于是并没有多问什么便跟着顾海走了上去,倒是苏子觉得他有些反常,于是稍慢了几步,向台中间看了一眼,接着凝神细听,果然那说书先生讲的依然是下山那日的故事。苏子顿时明白过来顾海的意思,于是赶紧跟了上去在夏怀若身边大声说道:“是啊是啊,师姐,我也饿了,我们走快些吧。”

才刚上楼,顾海便看见了白家姐弟与秦霜叶,他在心中暗道今天出门怕是忘记看黄历了。自先前太极广场一战后,夏怀若便彻底将秦霜叶当成了空气,她见了三人先是一愣,只怕心中想的也与顾苏二人一样,接着便又走到了对方的桌前,老老实实作了一揖,口中带着些不情愿地说道:“见过师姐师兄。”

顾海与苏子跟在夏怀若的身后一样作了揖,接着三人便另找了张稍远些的桌子坐下,许是夏怀若确实非常不想看见秦霜叶,于是她选了个背对的位置还小声嘟囔了一句:“晦气!”。

不过这倒是给了顾海观察对方的机会,他先将视线放在了白芷的身上。果然,自沼湖之物被封印之后她的气色便好了不少,虽然与第一次见面时相比仍是有些惨淡,好歹不再像之前一样面无血色,可到底那被噬走的部分魂魄仍未回来,因此顾海总是觉得她似乎真的少了点灵气,老显得有些不对劲。

白蔹因背对三人而坐,所以顾海并不能看见他的神情,倒是他的衣着引起了顾海的注意。今天的白蔹一副与平日里在昆仑全然不同的模样,一袭水蓝色衣袍外带毛的斗篷就那么随意地搭在肩上,大半的青丝被那一看便价值不菲的发冠高高束起,底部以极纯净的玉石雕刻出一圈象征白氏的栀子花,正与白芷的头上的发簪相呼应。

秦霜叶坐在白芷的右手边,因她时常转向白芷,故而顾海总能瞧见她右眼角下的三瓣金色花钿。他至今仍记得那日在沼湖边,似雾一般的紫黑之物从花钿下溢出时诡异又美丽的样子。直到后来听先生讲课时以秦霜叶举例,他才明白过来,有些人的胎记天生便是道裂痕,平日里并不会有什么异常,而当你需要它了,那便是力量的出口,用的得当便所向披靡,若使用过度则会将修为与魂魄消耗殆尽,而那紫黑之物便是以秦霜叶的修为操控着的生魂。

顾海依稀记得那日先生似乎还说了,这类人的魂魄极其脆弱,稍不留意便会因外界的影响而让自己的魂魄从胎记处被他人夺走。书上记载的移魂之术亦最常用这类人作为容器,由于作为通道的胎记只进不出,故而一旦生魂完全离身,除了返魂香便再无药可救。

随着日头渐升,茶楼里的人也愈发多了起来,顾海朝窗外看了看,路的尽头工人们似乎已经开始搭建花车。而此时,一直背对顾海坐着的白蔹也转过头向楼下瞧了一眼,那张与白芷及其相似的脸上满是愁容,不过也因此显得格外好看。想到这里,顾海突然有些好奇他小时候该被叫作什么,总不会是小白蔹吧,他被自己的想法逗得忍俊不禁,转头便悄悄说给了苏子听,于是两人就一起偷笑了起来。

许是觉得这么说人家不好,苏子只稍笑了几声便给自己倒了杯水强行压下了笑意。他接着叩了叩桌子,示意顾海与夏怀若向楼下看,来人正是叶晚池与方一诺。与在昆仑时不同,叶晚池今日穿了一身叶氏的衣衫,黑色的锦缎上绣着工艺精巧的银杏,肩上搭着条棕黄的披帛,发上难得地戴上了精致的簪花,正中央像是要与衣服呼应似的插着把银杏叶样式的发梳,腰间的墨玉与暗金的穗子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着,确实是宗门世家才会有的雍容贵气。

“池池!”夏怀若从窗口探出脑袋向楼下大喊一声,不止是叶晚池,就连其他路人都向那道小窗看了过来。顾海与苏子一瞧这场面,还没来得及向师兄师姐打招呼便赶忙将头缩了回去。

夏怀若倒是没多在意,她欢快地起身向楼下奔去,甚至没来得及与白芷等人道别。顾海与苏子见状匆匆向三人行了礼,接着忙跟了上去,却在下楼的前一秒依稀听见秦霜叶冷冷一句粗俗,也不知到底是在说夏怀若还是也连带着捎上了顾苏二人。

等下了楼顾海才发现,今日的叶晚池打扮的确实是十足的气派,就连眉间都贴上了半颗小巧又润泽的珍珠。他与苏子见此不禁期待起来,就连平时一向低调的叶晚池都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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