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步军营观政不久,但其中有些弊端还是一清二楚的,比如……下属三营的参领们长期管着自己的营地和兵马,权利过大,任人唯亲,偶有贪腐现象。
京城九门之间传递信息靠兵士骑马前去,若遇危险状况会贻误战机。
总之,他看到的想到的,几乎都告诉了皇帝。
皇帝望着自己这个儿子,许久都没有说话。
“皇阿玛,儿子年轻,才疏学浅,有些方面可能说的不对,还请皇阿玛指点。”胤禛被他看的心里有些发毛,以为自己哪里说的不对,便站起身躬身道。
“不,你说的很对,你去步军营三个月不到,倒是看的透彻。”皇帝脸上露出了笑容,一时颇为自豪。
说到底,真正在他身边长大的皇子,只有太子和老四两人,太子从小没了额娘,又是嫡子,国之储君,他自然付出了心血去教导,至于老四,那也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孩子。
如今老四成器,他这个皇阿玛心里无比的欣慰和开心,可一想到太子,他就脑仁疼。
这几年,他的确发现自己对太子宠过头了,可一些东西多年来形成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老四去步军营不到三个月,便能找到其中症结所在,瞧瞧太子,六部衙门和步军营、大理寺等等,那小子去了可不止一次,结果这几年来,可从未吭过一声。
他可是太子,还怕得罪朝臣吗?即便有所忌惮,那也是这些皇子们心存忌惮,怕得罪朝臣。
等着吧,不管是老四还是其他那几个,恐怕都有所收获,只是敢说与不敢说而已。
相比之下,他悉心教导的太子就不是那么出色了。
皇帝是又气又急又无奈,过了片刻才道:“你二哥今日所说,别放在心上,等他改日酒醒了,皇阿玛让他亲自去给你赔罪。”
胤禛知道自家皇阿玛说的是什么。
无非是太子方才说,他要娶了华裳,就杀了他之类的话。
老实说,听到太子说这种话,胤禛心里当然不舒服了。
换做任何人,恐怕也做不到完全不计较吧,人家都说要杀你了,你还不在意,那不叫心大,那叫蠢。
别和他说什么,酒后胡言乱语的。
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太子因为华裳,对他不满已久,胤禛是一清二楚的。
因为他们兄弟从小在宫里长大,偶尔一块玩耍,所以从前感情还是不错的,可自从华裳缠着他以来,他那位太子二哥就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胤禛心里虽然不爽,但皇帝面前也不好多言,便笑道:“皇阿玛您别生气,二哥那也是无心之言,兄弟之间,说了就过了。”
“你这孩子,倒是为他想着,可他近日所为太混账了。”皇帝可不打算让这件事轻描淡写的过去。
方才之所以没有惩罚太子,是因为那小子喝多了,骂了也是白骂,明日再收拾他不迟。
时辰也不早了,胤禛和自家阿玛闲话几句后,便告退了。
他前脚刚走,皇帝便对近来的梁九功道:“去把御茶房新得的雨前龙井装一井给胤禛送去。”
“是。”梁九功连忙应了一声,亲自去准备了。
进贡给皇上的雨前龙井,自然是最好的那种。
今年南方雨水多,那种极品的总共就得了十几斤,除了太后和太子外,就连后宫娘娘们都未得赏赐,皇上居然给了四阿哥,也怪不得那些皇子们羡慕,总想给四阿哥小鞋穿了。
几位阿哥都被皇上派去观政,可敢于直言的,好像也只有四阿哥了。
别的阿哥们,恨不得把观政的地方变成自己的,乘机多收几个心腹呢,哪里会指出人家的不是,得罪那些大臣啊。
也怪不得皇上对四阿哥另眼相待了。
第二天一大早,敏玳才去畅春园,就听说皇帝要将华裳指给太子的事儿了。
“皇上这是要将瓜尔佳氏的太子妃位废除,换成华裳?不对,不能叫废除,毕竟……只是赐婚,尚未正式成亲,六礼过了其中之五,还差了大婚,就不算正儿八经的夫妻,她也不是正经的太子妃。”乌雅新蕊笑道。
“呵呵……。”佟惜筠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傻丫头,你以为,皇上能让华裳做太子妃?”
“不是太子妃,难不成是侧福晋?这恐怕不可能吧,以华裳的出身和赫舍里家族的权势,能让这唯一的嫡女给太子做侧福晋?”乌雅新蕊瞪大眼睛道。
“她身份再高,那也是臣女,赫舍里家族再强势,那也是皇上的臣子,嫁给太子走侧福晋,可没有辱没她。”董鄂氏沅香一脸淡然道。
乌雅新蕊闻言愣了愣,本想说些什么,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在诸女中最低,也不好多言了。
“不管她是太子妃也好,侧福晋也罢,反正以后是不会进宫和咱们一块当伴读了。”郭络罗氏晨曦笑眯眯说道。
其余几人闻言也笑了起来,谁喜欢有个霸道的人压在头上啊。
敏玳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
这些个贵女们,果然都是七窍玲珑心啊,也就乌雅新蕊看起来稍稍蠢了一些,可哪知道人家是真的没脑子,还是装的呢。
说起来,在座诸女当中,其实就佟惜筠和乌雅新蕊对四阿哥有意思,董鄂氏沅香和郭络罗氏晨曦就是凑热闹,瞎起哄而已。
等到公主们驾临之后,大家也得了准信儿,皇上将华裳赐给太子做侧福晋了,明年就进宫。
因为是侧福晋,虽然也可以有拜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