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郑秋回到药舍,一进门,浓郁的肉香味就钻进他的鼻子。
“哇,师傅居然烧肉啦!”郑秋丢掉背篓,笔直冲向桌子。果然桌子上有一大盆肉。
他站到椅子上,双手撑着桌面,探头往盆里瞧,红烧的哎。盆里方方的肉块肥瘦相间,红通通、油汪汪,晶莹的色泽好像随时会滴出汁来。肉上沾有切碎的葱花和不知名的香料,把郑秋肚子里的馋虫一直钓到喉咙上。
“嘶溜!”郑秋用力吸了吸口水,伸手探进盆子去抓肉。
啪,一声脆响,郑秋捂着手缩到椅子上,一脸委屈地看着师傅。
“师傅我说过的话又忘了吗?吃饭前先洗手!”师傅凶了几句,拉过郑秋的手给他揉,“瞧瞧你这手脏的,要是拉肚子有你难受的。”
“师傅,别揉了,不疼。我这就去洗手,洗好来吃。”
“你就这点出息,还惦记肉呢?”
为了更好地增强修炼效果,加快修炼速度,大多数修炼者都避讳烟火食,在突破时期的修炼者尤为注意这点。只有那些放弃继续修炼或是掏空潜力无法寸进的修炼者,才会沉醉于这烟火滋味。
正因为这样,月溪山上只有郑秋师徒俩天天开灶做饭吃,吃的伙食也大多清淡。今天难得师傅烧了肉,简直是过年,郑秋埋头大吃,差点没把舌头都吞了。
盆里的肉即将见底,郑秋这才想起来怀里揣的丝绸囊,他抹抹油亮亮的嘴,从怀里掏出囊递给师傅:“师傅,你看看这个。”
师傅打开囊摸出里面的东西凑近烛台,随后他眼睛一亮:“依罗花的种子!郑秋你哪儿弄来的?”
“师傅你别这么看我,我不会干坏事的。”郑秋一边说,一边往碗里扒肉,“今天药园来了位师姐,她找师傅,想让师傅你种依罗花的。那师姐说来过药舍,没找到师傅。我和她说我也会种,她就把依罗花给我了,我还种了三株呢。”
“既然种了,怎么不都种下,把种子带回来做什么。”郑秋嚼着嘴里的肉,含糊地答道:“师傅你忘啦?你没教过我种依罗花种子。”嗨,我的鬼老公
先不管那么多了,让水车转起来要紧。
郑秋卷起裤腿,踩进河水里,一只手扶住水车,另一只手去拽草。一二、拽,一二、拽,这草像牛筋一样,扯都扯不断。
这到底是什么草嘛?
他松开扶水车的手,两只手同时抓住草,两只脚蹬在水车的木杆上,一二三、用力,一二三、使劲,噗通,草终于被拉了出来,郑秋应声摔进河里。
咳咳,他仰头呛进两口水,赶忙扑腾四肢爬上河岸。还好河水不急,不然要被一路冲回家去。
拧了拧湿透的衣服,他抬头看看水车,转了,河水随着吱嘎吱嘎的声音再次灌入水渠。那株草!郑秋突然想起刚才卡在水车里的草。
他左右寻找,最后在水渠边的草地上发现了它。拎起草,郑秋对着草叶子用力撕,草叶被扭成麻花,松开手,草叶却又恢复了原状,真的跟牛筋一样哎。
他将草凑到鼻子边闻,有点淡淡的药草味,但说不出像哪种药草。
“真奇怪,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也许师傅知道这是什么。”郑秋自言自语,拎起草走回药园。虽然不知道这草是什么,但按照跟随师傅种药的习惯,郑秋还是在药园里找了个角落将草种下。等师傅来这里时,可以让他看看。
回到屋子,郑秋换下湿透的衣服,翻箱倒柜找出套短袄穿上。搓搓手,他回到凳子前继续处理依罗花的种子。
他也是昨晚才知道,那位师姐是云殿长老最厉害的徒弟,宗里的人都叫她大师姐。这位大师姐很少在宗里出现,据说一直在外修行。大师姐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她找人,没有人找她。师傅说她每次回来都是有重要的事情,不知道这次是什么。
一想到要给那么厉害的人物种草药,郑秋心里毛毛的。师傅也真心大,自己没种好岂不是完蛋了。
收心、收心,他使劲摇摇头,别胡思乱想,越乱想这种皮就越划不好,郑秋眨动眼睛,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手里的雕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