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组,五更逝宵!伊藤万理华!”
五更应声起身,万理华从二排靠右的位置站起。
两人缓步走到前台。
立定的刹那,五更才察觉到这种瞩目的压力之大,灯光视线,全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原本被她压制在角落的紧张感此刻卷土重来。
她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心情。
没问题没问题的,她安慰自己,只不过是一次表演而已,和live的情况差不多。
然而完全不一样。
她暴露在众多的视线之中,这些视线的主人她看不清脸庞,像是一个盲人突然被丢到讲台上演讲。
我站的姿势是不是有点僵硬?头发呢?上场前有认真打理吗?表情会不会很奇怪?有笑出来吗?
奇妙的是,她越是克制自己的思绪,纷杂的念头就越是难以遏制。
身旁的万理华神情略兴奋,眼睛被灯光映得微微发亮,她跃跃欲试。
台上的两名少女,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
——
台下。
“你确定是她吗?”
这位出言询问的男子,大概五六十岁,带着棒球帽和黑墨镜。从入场开始就惹得附近的观众在意不已,频频扭头观望。
即使有墨镜的的遮掩,他皱着的眉头依旧清楚地显露出来。
台上的那名少女的容貌算不上出挑,但胜在青春朝气,并且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但此刻,稍有些紧张失措。完全就是一个十四五岁的普通少女嘛。
“没看出来有哪点能让你这么确认,就因为小学同班?”
坐在男人身旁的有栖川抿了抿嘴。
“那个时候正是我混乱的时期,她的确是有某种特质强烈地吸引我,”她说,“后来弄明白了前因后果,我才确定当时的感觉。就像你说的,我们这类人有着相互吸引的点。这倒是不容辩驳的事实。”
男人看了她一眼,坚定且倔强的神情,他很少见到对方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我的感觉早已衰退,当初要不是你主动联系我的话,恐怕日子也就那么持续下去了。你说是就是吧。”
他沉吟了下,视线转回台上的少女,“……不过她到底在想什么啊,偶像?个人兴趣?有更多更宽广的路供她选择吧。”
有栖川摇了摇头。
“不清楚。我猜测可能是记忆有所冲突,或是混杂在了一起,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多年都……”
她顿了一下,“不过加入到乃木坂之后情况好像好转了许多,性格也在逐渐地转化,现在的她和小学时代的她完全像是两个不同的人,我是说那种更深层次的内在。”
“总会发生改变的,”男人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当初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成为另外一个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之后还有事,能抽出这点时间已经很吃力了。这孩子的引导就交给你了。”他起身,离开了座位。喵生有幸爱上你
“那现在先请两位回去,接下来是下一组的表演。”
五更站在舞台的中央。好几束灯光从她的头顶打下来,在地上投出分错的阴影。
耳边的声音渐渐苍白远去,喉咙涩涩地发痒,似乎是刚才叫的太大声。麻痹感从指尖向上蔓延,心跳声反而越来越清晰。咚咚,咚咚。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眼前光暗分隔的空间,被拉长扭曲。
“五更桑。”
身体轻微晃动,有人在叫她。
“……啊。”
她这才回过神。
是万里华。
见五更一直没有回去的动作,不由得拽了她一下。
“没事吧?”关切地问。
“啊,不好意思,”五更勉强地笑,“突然有点头晕,不过现在没事了。”
万里华将信将疑地看她,虽然仍有担心,但在这种场合下也未多说什么。
五更转身回到座位上坐下。这里的光,弱上不少,她感觉自己体内的燥热也消解了些。
“第十四组,井上小百合!中元日芽香!”
主持人还在继续着流程。但五更已经无心在意这些了。
那不是演技。她对自己说。
耳边还残留着嗡嗡的声响,她并没留多少汗,但却有了些许脱水的症状。指尖的麻痹感也未完全消失。
色厉内茬的不是人狼,是她。五更逝宵。
那一瞬间,她被万里华的气势震慑,后退了一步。她示弱了。在本该真刀真枪决胜负的舞台上,胜负很正常,她不认为自己是个乐于争强好胜的人,可能求胜心进取心也比平常人弱些,但逃避行为依旧让她难以容忍。
万里华从小学习芭蕾,也参加过各种试镜,当过模特,比起毫无经验的五更,舞台对她来说并不陌生。这些事实并没有让五更好受些。
一组一组的表演完毕。最终的投票环节。
其他成员在心中默默祈祷,而她还有些浑浑噩噩。
最终的投票结果出来,主持人由后向前地宣读参演第二幕舞台剧的成员姓名。
“第三位,五更逝宵!”
循着声音,五更茫然地向前一步,踏出队列。
然后是第二位的白石麻衣,第一位的生田绘梨花。
五更回头,屏幕上写有十六位成员的姓名,以及排位顺序和参演角色。
第十四名,伊藤万理华,参演角色,女仆d。
五更感受到了莫大的讽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