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出现的三个活人,给长年关押于此处的炼丹师们带来巨大的希望。
毕竟他们是数百年来唯一活着喘气却不会炼丹的生物,与隔壁那堆精血稀薄的半尸山,以及围着炼丹炉麻木扯淡的修士都不同。
众人仿佛看到了希望,尽管出窍斗返虚这件事听起来就像个笑话。
“要是没有这笼子就好了,七哥也不必单打独斗,就他一个返虚修士真的太危险了。”钟诗容醒来后就开始发挥她二愣子的本色,毫无眼色地长吁短叹起来。
如果袁雯芝没有逐渐变了脸色,千也不会以为这有什么了不起。
“咳咳。”甘景华虚咳两声,打断二愣子的话道,“十小姐,我们还是安静一些,时刻警惕着魔修出现好么?”
“哦。”钟诗容乖巧地点点头,随即又好奇地反问道,“可她不是说返虚魔修炼化血雾,少说也要两个时辰吗?”
说到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把目光投向千,毕竟有关魔道功法的细节,哪有仙修是了解得这般清楚的。
千扯了扯嘴角,顶着一众疑惑猜忌的视线道,“博览群书,略有研究而已。”
修炼血术的魔修很多,但鲜少有人会挖下这么大的陷阱抓捕修士来练功的,多数是在妖兽或与人斗法后所行。
即便是她残暴如前世,也没干过这样的狠事。
啧这么想来,自己竟然一开始就是个好人?
那天道还逮着她劈,太不要脸了!
思绪一不留神就飘出很远,恰闻钟诗容惊讶地大喊一声,当场被吓回了神。
“呀,七哥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已经是出窍中期修士了?”对方兴致勃勃地嚷嚷,“回去以后,我一定要告诉族兄族弟,真是太厉害了。”
甘景华又是一阵猛咳,极其艰难地说着,“十小姐,我觉得这样不好。”
“为什么呀,那些人老是说七哥的坏话。”钟诗容不解地问道,语气还带着些不高兴,“要是让他们知道七哥的真实修为,看谁以后还敢乱说话。”
甘景华暗叹一声,虽然他也不知道钟尧何时有了这般修为,但告诉族里那几个家伙显然不太合适。
而且钟诗容深陷险境逼得这位爷不得不展露真实修为这件事,本身就容易被事后算账。
甘景华不安地想着,随后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这位千道友,好似早就知道钟尧的秘密了,这算怎么回事?
他面露古怪地看去,却见对方一脸幸灾乐祸地靠在牢笼上,不怀好意地听着十小姐不停嘀咕。
嗯多半是巧合。
“你准备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钟尧才黑着一张脸,苦大仇深地走回来。
他看着千摇摇头,颇不耐烦地说道,“怕是九死一生。”
千当即变脸,回头看了看笼子里的裴卓,又转回头道,“要不我们还是跑吧!”
被困众人纷纷变脸,尤其以裴卓哭喊得最为情真意切,“大佬,你可不能扔下我啊。我们能在这茫茫上界相遇,足见是多么奇妙的缘分,你怎么能弃我于不顾呢?”
钟诗容撰着拳头,一脸视死如归地挤过来,“七哥,你们快走,我不怕死!”
“喂,姑娘,你想死别带上我一起好不好?”
“贪生怕死的胆小鬼,我看不起你!”
钟尧强忍着怒气别开眼,表情复杂地说着,“怕是出不去的。”
千了然地点点头,暗叹,“我猜也是。”
下一瞬,她猛地跳起,气急败坏道,“混蛋,都怪你拉我进来!”
某人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意有所指道,“你还用担心出不去的问题么?”
这里谁死了,也轮不到她吧!
“哼!”
说得那么明明白白,没看见还有好多人看着呢,要是暴露了本姑娘的秘密,就把你送去给血娘娘作伴!
二人嘴上一筹莫展,心里却都放松得很。
妹妹同乡什么的死就死了。
救援嘛,尽力就好。
扒拉着牢门的裴卓忽然涌上一股浓浓的不安,扯着千的袖子喊道,“大佬,你已经坑过我一次,可不能再坑我第二次。”
千歪着头,不解地问道,“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你徒弟啊!”牢里的家伙苦着脸哭诉起来,“她移情别恋,难道不是你这个师父没教好?”
“跟我有什么关系,记名弟子而已。”对方理直气壮地说着。
“当然有关系,所谓上行下效,弟子债师父偿。”裴卓据理力争地反驳,“所以,你千万不能抛下我啊”
“上行下效?”一旁的钟尧忽然出声,意有所指道,“移情别恋?”
千脸色一变,十分正经地申明道,“胡说什么,我可不是那样的人。而且,这小子肯定没说实话,鬼扯呢。”
“哼。”二世祖轻哼一声,垂下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倒是裴卓想起她之前说的话,大受启发地同陌生男修搭起话来,“这位前辈,魔修还没来,你又怎么知道一定打不过呢。更何况,令妹也关在这里呢。”
钟尧似笑非笑地抬起头,看着某个傻姑娘道,“十妹你放心,族里会记得你的。”
钟诗容大受鼓舞地拍拍胸口,一脸悍不畏死的表情,“七哥,你尽管走吧,我一点都不怕。”
裴卓无力地靠在牢门上,为什么老天要给他希望,又让他绝望?
千笑嘻嘻地扫了他一眼,正准备说两句场面话安慰一下,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强大的威压。
“三位小友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