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亭道:“所谓的五花八门,五花为老荣、老月、老柴、老渣、老合。老荣是小绺儿,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小偷,是盗门一行,干这一行的虽说被人不齿,但是却也出了不少人物,九大贼王世家的手段,让我们绿林道上的人都有些侧目。”
“老月一行是设赌的,多的是街上的摆赌摊子的小混混,但是老月一行的赌王世家在南洋一带可是有不小的势力啊,我们绿林道上的人去南方都要拜他们的码头,谁敢轻视他们?”
“老柴则是六扇门官府中人,六扇门内好修行,自古朝廷来人都要高尊三分,这就不必多说了。”
“老渣则是人贩子,做那等绝人宗祧之恶事,虽说好些买卖都是人家父母主动要卖儿卖女,但他们的行径也确实缺德。”
“老渣一行有专做贩卖国人去海外的大买卖,他们贩卖男人去海外当苦劳力,贩卖女人去海外为娼妓,手段歹毒非常。我们绿林道上的人跟他们交手过好几次,互有损伤,这些人虽是手段恶毒,但是实力也非同小可,也让我们不敢小觑。”
“至于最后的老合,便是我们这些江湖人了。三山五岳,四海宾朋都是我们老合之人,包括我们绿林道上的所有英雄好汉,这里面藏着的高手就更是数不胜数了。”
王豪亭不解地问道:“四哥,你说这个干啥,这些东西我们都知道啊。”
孙立亭却道:“你是知其然,但不知其所以然。”
“什么意思?”王豪亭还是没弄懂。
孙立亭反问道:“五老我刚刚说了一遍了,现在你来说说你对八门的看法。”
王豪亭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说道:“这还有啥说的,不过就是一帮乌合之众罢了,所谓的金皮彩挂。金,金点行,不过就是街上摆摊给人看相算命的呗,都是骗骗那些痴男信女罢了,一帮江湖骗子。”
“皮,皮点行。不过是些卖假药的骗子,街上多了去了,一天到处宣称他们的药多么多么厉害,买回去一点屁用都没有,还耽误别人治病,真缺德。”
“彩,彩立子行,不过就是些变戏法耍杂技的,变个小戏法,耍个小狗熊,再来个倒立,倒着爬两圈,弄个新鲜玩意取悦一下座儿,等人家打赏俩钱。”
“挂,挂子行,就是街上那些打把势卖艺的人呗,又没啥真功夫,就知道耍个刀花,连花架子都算不上,我们镖局一个学徒都比他们有能耐,这帮人就是嘴上功夫强。”
“至于那评团调柳,就更是胡扯了。评,评书一门,天桥茶馆说评书的,算的上什么江湖奇人?团,团春一门,说相声的,一天到晚拿人家媳妇老爹逗闷子,缺不缺德啊。”
“还有调门,就是卖各种假货的,说出去都牙碜。还有最后的柳门,就是一群唱曲儿的唱大鼓的,我每次喝酒还点几个唱曲儿的呢,这也算江湖人?”
王豪亭满心的嫌弃。
王显亭和王兰亭也不解地看着孙立亭。
孙立亭默默抽了两口烟,才淡淡问道:“那么你觉得五花跟八门哪个厉害,哪个更算是江湖人?”
王豪亭想也不想就回答:“那当然是五花,至少这些行当的确出了些人才,老荣一行,有九大贼王世家,远了不说就那天津的于黑,那就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令人敬佩,其他各行也都有高人。至于八门,说白了就是一群戏子,算得上什么了不起的江湖人?”
王兰亭却突然说道:“我倒是琢磨出点味儿来了。”
王豪亭看过来,问道:“哦,你琢磨出什么来了?”
王兰亭看向孙立亭,问道:“五花里面,其实也并不全是高人。老荣一行,街上的小偷小摸多得是,被人抓住打一顿的也多的是,可九大贼王却是威风之极。老月一行也多是小赌棍,不值一提,可南方的赌王却是一方霸主。那么江湖八门,难道就全都是小角色,就没有一个高人吗?”
王豪亭一摆手,没好气道:“嗨,我当你明白什么了,原来是这个。你也不看看江湖八门都是些什么人,不过是些戏子或者江湖骗子,戏子再厉害能如何?谭鑫培够厉害了吧,人家挣得是多,名气也够大,可也不过是个戏子而已,能被谁瞧上眼?这些行当就注定他们不可能有高人。”
王兰亭想反驳,可是张开了嘴,他却突然觉得王豪亭说的也对,这些戏子艺人本来上限就在这儿了,再怎么蹦跶也是一个名气大一点的戏子罢了,称不上是江湖奇人啊,更不可能跟五老相提并论。
王兰亭不解地看向孙立亭。
孙立亭对着王兰亭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
“啊?”王豪亭傻眼了。
“啊?”王兰亭自己都傻眼了。
王显亭也是手一抖,差点烟枪都没能拿住了。
孙立亭道:“所谓的五老说白了也不是什么正经营生,可天下之大,行业之大,谁能保证不出高人?五老是如此,为何八门不能如此?”
王豪亭争辩道:“可八门不一样啊,就像说评书的,他能说出个花来啊?你说破大天去,你能把人说死啊?这叫什么江湖奇人啊?四哥,你说这五花中的高人我能理解,这戏子中的高人是什么样子的,您倒是让我开开眼。”
孙立亭却摇摇头:“我也没见过。”
“嘿,好家伙。”王豪亭嗤笑一声。
孙立亭道:“但那位小爷就是八门中人。”
“咳咳……”王豪亭差点没被烟呛死。
王显亭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