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毕一觉睡醒就差不多到中午了,他平常时候睡的不多,都是早睡早起,天刚亮就会起床去吃早点。
但是只要一受伤,他就很嗜睡,伤的越重他就睡的越沉。曾经有一次在天津,铁拐双斧郑生秀遭人暗算,人家开了汽车来撞他。
雷毕及时推开了郑生秀,郑生秀是没事了,可雷毕却是替他狠狠挨了这一下撞,这一下差点没给他撞死。连郑生秀都以为这小子要这么过去了,可他睡了三天三夜之后,竟然又醒了过来,后来还都恢复了。
原本在锅伙里跟着郑生秀混饭吃的小混混是有不少的,雷毕也是其中之一,也是因为这出,郑生秀才收雷毕为义子,两人以父子相称。
郑生秀也是在这之后,才发现了雷毕身上的特异之处,这小子不仅痛觉反应迟钝,而且身体的恢复力还比一般人强很多。
这简直就是天生的混混材料,郑生秀真感觉自己捡到宝了。
雷毕这次跳宝案子,被人打断了一条腿,伤的是挺重的,换做一般人早躺着动不了了,可是雷毕在经过冷血一诺孙无药的治疗之后,再加上他狠狠地睡了一觉,现在已经恢复不少了。
他都能自己拄着拐走了,要知道他腿骨可是被人给打碎了,这才没两天就不用靠别人扶了。
自己能下地走了,雷毕就待不住了,不想再窝在房间里了,就想要出去走走。郑生秀不放心他,毕竟这里是京城,他们在这里半点跟脚都没有,万一遭人暗算,那可受不了。
郑生秀就陪着雷毕一起出去,雷毕的腿是断了的,走路只能靠拐杖。而郑生秀的外号叫做独腿双斧,他的腿也是瘸的。
这一老一少的腿都有毛病,走路上跟俩残疾人似的。
他们住的是天桥这边的一个小客栈,走出来两步就到天桥了。
郑生秀问道:“儿啊,你想去哪儿逛逛啊?”
雷毕回道:“去热闹点的地方,我在屋子里都快闷死了。”
“行啊,那咱爷俩走吧。”
天桥还能缺热闹嘛,到处都是杂耍卖艺,练摊卖货,到处都是人。
这爷俩也没想着买东西,就是凑凑热闹,看看人气。
江湖买卖都是分文武的,文武买卖要分开,变戏法、练杂耍、打把势卖艺都属于武买卖,特别吵,因为人家在开始做买卖前都要敲锣打鼓招揽客人。
像看相算命这种是文买卖,人家正轻声细语跟客人聊命运呢,结果你一通敲锣打鼓,算命先生扯着嗓子别人也听不清你说什么,你还让别人怎么做买卖?
所以文武买卖必须要分开,不然都没法开张了,而且买卖分开的距离都有规定,各家买卖相隔要超过一丈远,这叫相挨相,隔一丈。
这爷俩来这儿闲逛,看看这个玩杂耍的,喷喷火焰,头上顶个大缸,拿个大鼎;再看看那个耍猴戏的,领着猴子逗着玩。
爷俩看的有滋有味的。
逛着逛着,爷俩发现有人在撂地说相声。
北京是相声的发源地,但是天津却是相声的兴盛地。天津是九河下梢,曲艺窝子。曲艺行都是学艺在北京,成名在天津,天津的观众是很懂行的,只有征服了天津观众,你才敢说自己是个蔓儿。
所以天津的老少爷们都很喜欢听曲艺,自然也喜欢听相声,雷毕便拉着郑生秀往里面凑。
这对相声艺人是撂地在明面上说的。那种摆着桌子、醒木、折扇这些装备的相声,都是后来才加的,都是相声进茶馆之后才有的,撂地的时候是不会摆这些装备的。
因为麻烦。
现在撂地的两个相声演员就站一起,是面对面说的,因为撂地的时候观众是四面八方围着的。
茶馆园子里面的演出是有舞台的,观众是坐在一面的,演员当然都要冲着观众了。
所以真正最传统的撂地时代的相声,相声艺人两个人都是面对面说的。
雷毕和郑生秀过去凑热闹,才听了一耳朵当时就愣住了,倒不是人家说的有多好,而是人家说的内容让他惊愕。
逗哏的:“嘿,那当然是雷毕雷二爷了,不然你以为是你家老子我呀?”
雷毕听得当时就是一愣,怎么还有自己的事儿,同名吗?
郑生秀也听得一呆。
捧哏摆手道:“您呀,别老占我便宜。再说了,这雷毕雷二爷又怎么了,人家又干嘛了?”
逗哏道:“人雷二爷是天津人,前段时间刚来咱们北京,来的路上遇见劫匪了,呵,抢了一千多块大洋了呢。”
捧哏吓一跳:“嚯,雷二爷出门带那么些钱啊?”
逗哏道:“什么呀,是劫匪就带了这么些钱。”
捧哏的傻了:“啊?劫匪被抢了?”
包袱响了,旁边人都笑了。
雷毕和郑生秀面面相觑,这是哪一出啊?
俩相声艺人还在说,时不时就会冒出关于雷毕雷二爷的段子,说的都是雷二爷的英雄事迹,雷毕都听懵了。
郑生秀拉着雷毕出来。
雷毕问道:“爹,这是嘛回事啊,我……我干嘛了?”
郑生秀也很纳闷:“我上哪儿知道去啊?”
两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走出来,又见着前面有人说相声。
两人不信邪,又过去听了一耳朵,竟然还是在说雷毕的英雄事迹的。
两人都疯了,最后去了茶馆吃了点东西,茶馆也有一对相声艺人,还是挺出名的那种,居然也是在说雷毕的事儿。
逗哏的道:“那雷二爷可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