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陨乌城等了小半个月的时间了,在所有人的耐心都已经到达了极限的时候,悬阳之谷终于最先有了异动。
那是一个晚上,很普通的夜晚,所有人都陷入沉睡与冥想修炼当中,万丈金芒忽然从东方而起,将黑夜燃烧殆尽,如同日夜颠倒,又升起了一轮太阳。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动,纷纷起身或走到窗前或推开门户,一脸惊讶的看着东方。
东方被金灿灿的光芒点亮,漆黑如墨的天幕上闪烁的群星被驱赶,一轮挂在正中的圆月失去了该有的皎洁光芒,变得苍白无力,像是一层圆纸糊上去的一样。
“嘎——”
鸦叫声传遍大地,悬阳之谷东方的地平线忽然跃出一轮金中透红的圆日,在圆日的正中央,众人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有着一个翩飞傲然的身影。
黑色的影子越来越大最后从圆日中一冲而出,化作了熊熊大日火光,一只如同黄金浇筑、骄阳覆羽的鸟儿引颈向上。
阮芽站在窗前,瞳眸微眯,暗蓝色的光芒在眼底流转,倒影出了那只自骄阳烈火之中昂首飞出的鸟儿。
火红的翎羽,金色的羽毛,三只乌黑的爪足收于腹前,一双眼睛乃是炽金火焰所化,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浑身都炽热了起来,仿佛在下一刻就会自焚燃起。
烈日、火焰、金乌,还有布满了赤红万丈霞光的天空,共同组成了一个奇幻的如同画中世界的景象。
“嘎——”
一声哀愤的嘶哑鸟鸣,金乌浑身的金色羽毛纷纷脱落,身体化为虚无,烈日坠落沉沦,霞光收敛后退,圆月重新绽放出皎白的月光,天幕变得黑沉,被驱逐出境的繁星重回天幕。
不过短短十几秒,一切又都沉寂了下来,若不是所有的人都已醒来共同见证了刚刚那一幕,阮芽都以为刚刚所见所闻乃是一场华美而凄婉的梦境了。
“出发!”
不知是谁先打破了陨乌城的宁静,下一刻整个城市都跃动了起来,宛如白昼闹市。
无数人流分散汇聚成不同的团体,化作璀璨的流光划过天幕,追星逐月一般的朝着悬阳之谷奔去。
“走啊,阮芽!”
汤景宗被止杨提着脖领晃悠到了阮芽的窗户边,看见阮芽还在窗前站着,顿时高声吼了一下。
阮芽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汤景宗被提溜着领子飞远,自己手下也不含糊,直接一个掐诀召来了青莲剑,顺着打开的窗子纵身一跃,青莲剑画出一个绚烂的弧形青光将阮芽接住,一飞入天,快速的追赶上了止杨等人。
悬阳之谷有变的消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传开,天材地宝人人可以夺取之。
本来荒芜的边陲之地瞬间被四面八方赶来的修士挤满。
阮芽穿梭在人海之间,紧紧的坠在剑宗的尾巴后,汹涌的人流推动着她不断加速向前。
“剑宗弟子,集!”窦穹的声音如同雷鸣,百丈飞剑祭出,人流纷纷退让避开,阮芽手诀变换,青莲剑画了一个八字形,直冲向百丈飞剑。
在冲到百丈飞剑的顶端时,青莲剑快速的幻化缩小收入掌心,阮芽迎风飘落,轻轻巧巧的落到了百丈飞剑之上。
剑宗有了这么一手,成功把所有弟子汇集到了一处,其他修士团体也是有学有样,纷纷高喝一声。
不过在他们还在集合的时候,剑宗就已经一马当先冲到了最前方。
后面的各个势力乃至于单枪匹马的散修皆是穷追不舍,谁也不甘落后被甩下。
百丈飞剑在所有弟子都到了其上后,被窦穹操控着缓缓缩到了合适的大小上,阮芽众弟子聚到一处彼此相隔三米左右一一盘膝坐下。
“啧啧,这么一看还真有一种百舸争流的感觉。”汤景宗盘坐在阮芽身侧,不老实的张望着背后密密麻麻腾飞而起的人流。
“我们剑宗有玄峰一脉的存在便已经掌握了众多先机,你等要好好把握此次机遇,勿要辜负了你们沈师叔的一番辛苦掐算。”窦穹负手而立,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弟子们。
“是。”众人应声。
“怪不得没看见御清宗、月泉宫和万法宗的影子,没有那些粘人虫,还真是难得清净。”汤景宗咧了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嗯,御清宗没来再好不过,来了恐怕我还有一些账要与之清算。”阮芽轻笑一声,坐在飞剑之上,周围的风全部被窦穹峰主施加的保护罩给阻挡在了外面,里面平静如水。
“在下也听说了,在剑冢之时阮芽你带着大师兄出来的时候被御清宗阻截了好长一段路是吧?”叶生认真的看着阮芽的眼睛,狐狸眼很是纯挚。
“御清宗那帮没品的,呵,聚集起来围堵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汤景宗撇撇嘴,忿忿开口,很是抱不平,“我看他们不顺眼很久了。”
“是啊,”阮芽凤眼如同一汪平静无波的湖水,表面上看好像一眼就能看到湖底,实则湖底暗流涌动深不可测,“有些仇不记是不行的。”
“没关系,他们敢围堵我们剑宗的人,那就是活腻歪了,这一次先机在我们的手里,不是吗?”叶生眯着狐狸眼笑的一派纯良。
阮芽微微挑了挑纤细的眉梢,果然,叶生外表看着纯良软糯的跟个小白兔似的,实则内里是个芝麻馅的小狐狸。
“哇,叶生,你这真是一肚子坏水……唔。”汤景宗眉眼飞扬,被叶生不动声色的一个手肘给打了回去。
“咳咳,叶生,好歹我们三个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