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华的目光凌厉如刀般刮过整个教室。
她没有看任何人,只看教室的布置。
这一幕落到了郝教授的眼里,于是颜华再次感应到了熟悉的视线。
这种带着不喜的视线,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楼顶的长久盯视。
不是吧?
颜华有些错愕的看向了郝教授。
与对方视线对上的一瞬,郝教授竟然也愣了愣,旋即快速的移开了视线。
好似他正巡视整个教室的学生,不经意看了颜华一眼似的。
颜华:......
趁着郝教授转开了视线,颜华眼中有微光闪动。
一瞬开天眼,颜华并没有在郝教授的身上发现妖气,也没有发现元炁。
乍然看去,对方就是个普通人。
不过,颜华总觉得不对,这种不对,大概源自郝教授头顶上红中泛黑的气团。
如果只是这样,并没有什么稀奇。
一个德高望重之人,气运自然不会很差,红色的气运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一般不贪赃枉法的高干们,头顶都是红色的气团。
权力越大对一国影响越深远的,头上的气也越深。
就如大领导的头顶,气团的颜色是纯正的紫色。
那是真正的红到发紫,高官厚禄,福寿绵延。
除此之外,唯一拥有纯正紫气的,就是世界男主了。
世界女主只有一缕。
酆都大帝和秦广王嘛,人家是酆都地府的大拿,拥有紫气加身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由此来看,郝教授就有些不凡了。
他的红气颜色正宗,就如新嫁娘的喜服。
在如此大红的颜色中心,丝丝缕缕散发着黑气,跟小喷泉似的,细细的一缕,喷出后向着外侧缠裹。
缠裹而去的黑气被红气冲淡了部分,却仍有薄薄的浅淡一层停留,一点点的侵蚀着红气。
而在黑气的根部,还有一缕淡金色散发暖光的气盘踞气团的核心,像个蛋黄一样被红气包裹着。
黑气无法沾染到其上,也像是原本从外部侵入,然后遭遇了那淡金色的气,硬撼不过被驱赶了出来,又不甘的去缠裹红气,试图吞噬削弱气团。
颜华看着看着,发现郝教授忽然转过头来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这才像是回了神,赶忙收了天眼,闭目低头翻找湿纸巾擦眼睛。
擦干净眼睛,颜华小心的将湿纸巾藏了起来。
那上面鲜红的颜色触目惊心。
颜华再次睁眼的时候,眼睛刺痛难忍,她将元炁包裹住双眼蕴养了几个呼吸,才勉强能够睁开眼睛。
颜华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睛一定红得像兔子。
这会儿她没办法撤去包裹眼睛的元炁,不然这双眼睛怕是要出大问题了。
她刚刚一时好奇心占据了上风,想要看清一个红气还带着淡金色气团拥有者的气运。
以她尚算浅薄的道行,无异于自作孽的作死行为。
好在郝教授及时瞪了她一眼,严厉警告了她,才让她不至于被反噬得双目失明。
但刚刚的鲁莽,至少会导致她十天半个月内都会眼红如兔,迎fēng_liú泪是跑不掉的了。
不过,福祸相依,她还真就看清了那气团的古怪之处,也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这位郝教授,也是一位天师。
就是不知派系,但很显然不喜欢她。
她能被一眼看透的,怕是相师的身份。
这个夏母曾说过,一旦入了相师一门,你可观万人福祸,万人也可观你本质。
也就是入了这一门,就会被打下很明显的烙印,其他天师只要达到了宗师的水准,就能一眼勘破她是相师。
而夏父的摸金校尉却是相反的。
摸金校尉随性不拘一格,扒了曾经的官衣后,一个个活得如同乞丐,是最难被一眼勘破身份的。
除非暴露摸金符,那是摸金门徒的身份牌。
所以,颜华可以肯定对方不是发现了她刚刚得来的摸金门徒身份,而是看出了她相师的身份。
从自己看不透对方的修为,更是看不出对方身上的威压和元炁来看,对方的修为比她高出了一截。
有了这一层的发现,颜华莫名松了一口气。
对方因为什么不喜相师都无所谓,颜华并不在意。
比起这个,她更欣喜于多了一个盟友。
虽然这个试探的代价有点儿大,她的双眼还在隐隐作痛。
但她此时很无辜的再次看向郝教授时,对方看到了她血红的一双眼睛,又瞪了她一眼,嘴角也很小弧度的撇了一下。
好似在嫌弃她道行不到家,还学那初生的牛犊不怕虎。
虽然被嫌弃了,但颜华却觉得这老头儿蛮有趣的。
嗯,应该算是很傲娇吧?
她不用再开天眼,也不用去算对方的命格、福祸,再惹来反噬。
单单只简单的看看对方的面相。
宽额厚耳,睿智有福。
一字眉,眼小而聚光,固执独断,自尊心强,谨慎精明不失理智。
狮子鼻,好胜要强喜强辩。
唇厚人中长,不善言辞,开口必一语中的直击要害,看似傲慢却事事入心,能接受他人批评。
简单来讲,这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傲娇,看似独断专行为人不喜,却能成大事的福泽深厚之相。
放在古代,这就是妥妥的忠臣良将的面相。
文臣必是敢与皇帝硬碰硬,殿前死鉴的肱骨之臣。
武将必是悍不畏死,愿以马革裹尸、抛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