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先生手法极好,即使这样,心情激动之下还是出了错,皮鞭卷住了陶僵没有纸甲的手脚,但还是带住了一点儿纸甲边。
纸甲许是尘封太久,突然暴露于空气里,腐朽的速度比较快,被这一带整个儿迅速瓦解开来,等毛先生把陶僵的尸身拉上来,身上就挂着不大不小半块巴掌大的残余碎片了。
毛先生气得几乎想把自己手给斩了,喘着粗气暗骂自己一声,最后想到自己处境危险,这才摸出新的矿石瓶抬头往上方看去,拖着陶僵抱着鸡笼奋力往上爬。
垂下巨斧的地方像是一道与甬道并齐的长沟,内里别有洞天,竟然是巨大的木建构造的机械杠杆齿轮,它们也不知从哪得来的动力,带动着巨斧摆动。
看到这些熟悉的机关部件,毛先生两眼几乎都能放出炙热的光来,但他没忘记手上的陶僵,寻了个空旷的地方费九牛二虎之力躲过齿轮辗压,一到目的地就赶紧的四下警惕一番,确认这上头确实安全后这才从里层衣服的内襟里摸啊摸的,摸出几片打磨得很薄的、几乎快要半透明的木片。
他手指翻飞如穿蝴,三两下就完工,木片被组盒成了一个非常小巧又扁的盒子静静躺在毛先生腿上,毛先生又翻出手套,这才小心翼翼的用包了布的铁片长夹去取纸甲。
然而老天像是要跟毛先生过不去,铁夹子才一碰到纸甲,纸甲忽然无声的就裂了。
毛先生一番心血瞬间化为泡影,眼睁睁的看着纸甲毁掉,他突然大嚎一声扑上去,本来还在扑腾的公鸡被他这一吓吓得扑了下大的,然后缩到一边,小脑袋歪着从栏杆缝里往外瞧这人类到底怎么了。
毛先生跪在陶僵面前悲愁了一会儿才重新打起精神,拿了新的木片儿当扫帚,把残余的一些大片儿往木盒里扫,也算是得了个慰籍,做完这一切,他这才重回人世,把鸡笼拖到面前来查看公鸡受伤没有。
说来也是奇,箭雨那般急,这只大叫鸡竟然没什么事儿,也就肚腹下方被擦走了几支毛,背上也有两处毛翻着,像被熘过一样,倒是命大得很。
等毛先生检查完了,它似乎对刚才被陷入险境很有意见,抻头就给毛先生啄了几下,好在啄到的是衣服,硬把衣裳给啄出两个口子露出里头的棉絮。
毛先生一拍鸡头,不顾它反抗,再次扯了布条把它嘴和脚捆结实塞进鸡笼子后重新打量了一番四周。
这个大型机关的地方看似安全,但毛先生可不敢调以轻心,几千年前的前辈能做出如此精妙之极的机关,可比他这个多少辈的后代弟子强大,并且机关设置肯定有不为后人所知的地方。
这地方很多地方看着像是能过,但多狭窄,是没办法背着鸡笼走的,毛先生整理好自己手上还有的东西,重新把一些薄如蝉翼的刀子放在自己随手可掏的位置,这才抱起鸡笼,根据下方自己往前的方向前进。
就如毛先生所猜,上头的机关室也不是那样好走的。
他刚走了十多米,经过一处特别窄的地方,人甚至只能趴着爬过两个巨大齿轮相交的地方,前头鸡笼一推,就听到一声咔嚓木响,鸡笼受了一下阻力后被推过了这处空隙。会长大人是萌妹
看着齿轮居然没烂,毛先生抬脚用力一踩,哗啦一声重响,齿轮终于掉了下去,连带着疯狂往前涌挤的机关鼠们。
见状毛先生刚想松口气,然而一抬眼就看到隔着六七米远的距离,居然有机关鼠不死心的跳起来竟想跳越过一个齿轮的距离攻击他。
那些老鼠来势汹汹,唬得毛先生转身拔腿又是继续逃命狂奔。
好在那些老鼠虽然锲而不舍,但弹跳力好的并不多,最后能跳过来的也只有十多只,它们速度奇快,又能攀岩走壁在头顶上倒爬自如,很快就追上了因为遇到巨大的并行几乎只能侧身过人的机关的毛先生。
前面一时进不了,后头又来追兵,毛先生干脆也不跑了,拿着长刀开始斗鼠。
这些老鼠没有智慧但却一拥而上,有的从脚上往上爬,有的从两侧上方往毛先生身上头顶背上跳,毛先生挥刀砍烂了六七只鼠,背上肩上却也爬上了三四只。
他心里发寒,生怕祖师爷在做这些机关鼠的时候把那铁齿铜牙上还涂了毒,也顾不得想多,自己干脆背往机关木壁上撞,左手则抓着肩头的老鼠往地上摔。
好在他手法快,没有叫老鼠真叫咬,等摔完了最后一只老鼠,检查了自己全身一遍只有有些地方衣裳被咬破洞扯出了棉絮,毛先生才松了口气。
前面的地方鸡笼是过不了,就连公鸡抱着过都不行。毛先生喘气休息了一小会儿,举起矿石往里照了照,里头两侧是木壁,再深处一片黑,也看不清什么地方,想了想毛先生又往下边空出来的地方看,下方显然还是甬道,但能看到有几个石门了,并且这边的路没前头毁得厉害,有些地方还能落脚走人,最叫毛先生眼睛一亮的是还有几个奉灯陶俑虽然扎着箭,但总体算得完好。
毛先生心下一喜,干脆提着鸡打量着下脚的地方,瞅准一个斧头一跳,抱着斧柄往下溜。
他刚下去一点,头顶上忽然又传出细细碎碎的动静。
悬在半空跟着巨斧摆动的毛先生心生不妙,他慢慢的抬起头往上一看。
从上方探出来的,先是一对长长细细的须角,接下来则是一个木制的、同样安了红色石头做眼睛的扁方带圆的脑袋,接着就是数量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