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伍三思沉思的时候,姚叔已经组好一套精妙小巧的工具靠近了油灯。
这墙上的油灯乃金属制,只有简单古朴的秦汉时期的云纹,呈半个碗状,像是另一半镶在墙体里。姚叔仔细的打量着灯缘与墙体的结合边隙,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冲鬼才比划了两下,鬼才道:“这灯与墙看不出明显的镶嵌边缘,姚叔怀疑它是建墙时就连同墙体一块儿建筑的。”
“拆不了?”
宋魁星问。
姚叔微微点头,神色一片凝重。他比划着,告诉众人灯油有问题。
出身销器门,从小就接触各种机关、暗器与毒药,各种奇巧精致的机关姚叔见识的并不少,更何况销器门对外在江湖上仅仅漏出的《鲁班书》等都叫人匪夷所思叹为观止,别提内部机密的宝卷秘技。能让销器门弟子都觉得办难,便是伍三思都怔了一下,和别人一样露出了惊叹的眼神。
宋魁星怕死,一听有毒,当下就有些焦急的追问:“这毒是不是蛮厉害?我们走了这么久,吸进肚子里不少,是不是慢性毒?是么子毒?有得解不?”
肖梅见到这大块头居然这般反应,当下轻笑一声,鄙夷的转过眼不看宋魁星。
倒是李清点头附和,温声道:“姚先生可知此毒是何毒?”
姚叔继续比划,说是有十余种毒混在一起,无色无味,他只能辩认出其中有致幻的三种。
分辨不出毒物,就不能针对性的解毒,一时间气氛凝住。
鬼才看向伍三思,伍三思摇头:“我虽是医门,但不知毒种,也难对症下药,只能勉强一试。”
旁边李清似是张嘴欲言,然而他袖子被肖梅偷偷拉了一下,便又闭紧了嘴,跟老婆站在一边当看客。
鬼才将个人神态都看在眼里,多看了李清一眼,对伍三思点点头,便跟姚叔道:“老姚,你再试试看,不行你踩到我背上,取些灯油下来,让小伍师傅瞧瞧。”
姚叔点头,又拿出小东西摆弄了一下,短短几秒就弄出了一个单筒镜片的眼镜架到鼻子上,又合出一个铁片的小酒盅,踩在跪伏于地的鬼才背上试探着取油。
他站得比油灯高,故而能全面的看清油灯的内部,一眼看去加上眼镜加成,油灯内看得清楚分明,里头并没有油,而是一条盘卷而成的怪物。
姚叔一惊,身体不由自主一晃,差点失了平衡摔下去,好在宋魁星和伍三思在一边看着,宋魁星出手快,一把将他扶住,伍三思手伸了一半便收了回去。
“怎么了?哪里不对?”
几人前后出声疑问。
姚叔脸色不好,手语速度极快的比动,鬼才越看眉头越皱得紧,等姚叔比划完,鬼才道:“灯里没油,是个怪物。
大约盘成圈有一个小盘子大,刚好装满油灯里。细如筷,身体银白透明,尾尖如刺,但到了颈脖处是竖起来的,脑袋像个人脑袋,张开的嘴像鸭蛋,一圈细尖长的钩齿。至于燃烧的灯芯,则像是这种怪物的舌头。”妖精是个受
伍三思突然提高了声音,自己也从怀里拿出一幅羊皮膜缝的手套戴上,小心的扒拉开裂缝周围的粉土层,让隐约看得到的石壁层更好的大面积展现出来。
外头的土层糊得其实很结实,他一扒之下还扒不动,不动声色的运足了气再试,这才抠住尖锐一些的一处缝隙用力扒下一小块。
姚叔见状赶紧组了个小铲子丢给伍三思,自己又弄了一个两人一齐发力。
他们这边不停的铲着墙体,这头来路处细细的风又不知何时吹了起来,伴着带凉意的风,各种疾驰的动物也离宋魁星四人越来越近,宋大个儿紧张得咽着口水,混身的肌肉绷紧摆好了攻击的架式。
那些黑影如同幽灵大军般汹涌而来,肖梅恨不得化身成衣片贴到丈夫背上,李清安慰的拍拍她的手,好言好语温柔道:“莫怕,只是幻觉,别看它们来得凶,其实就一阵风似的过去了。”
他话音一落,伍三思的声音在背后幽幽响起:“是幻觉,也不是。”
“你们都看看墙吧。这一波亏,要是我们当中莫得术师阵法师,怕是呷定了。”
几人闻声下意识往后回头,一看之下俱都呆了。
墙体被伍三思与姚叔合力铲下了近半个人的外层墙土,露出了下边的石壁。那石壁上以粗犷的线条阴阴浅刻了许多看似杂乱无章的线条、文字图案,更让众人不明所以又心惊的是,应该是这些雕刻图案的中心,石壁里被硬生生不知用么子办法镶进去的动物尸体。
暴露出来的这个动物只看得出两只后腿,但从其皮毛、脚爪和尾巴来看,怕是一种凶猛的山猫。
宋魁星骂了句娘,喃喃道:“亏了我还是老雀儿,结果今儿个假李鬼遇上了真李逵了。”
说着忽然上前伸手欲拔开伍三思:“你让开,既然都是耍糊弄人的手段,我多少还是比你懂,让我来看看,这种利用死物与致幻毒药蒙人的手段说不定我能破了。”
伍三思不等他手挨上自动让到了一边。
他心里哂然一笑。
这大个子倒是直接,就是这东西虽然和幻术有关系,但可不是那样好破的。他看着来路处越来越近已经只有七八十米距离的黑影大军,脚下自己的黑影极为轻微的、并不为人知的晃了晃。
宋魁星不晓得这少年人心思,他是个老千,靠行骗恐吓勒索为生,像幻术这样的手段,晓得其实是出自彩门千门,也就是利用各种材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