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管家办事效率那个高,不出两天,全省城包括周边相邻的镇乡有头有脸的乡绅,都收到了一张唐四爷名义发的请贴,这其中关府也没拉下。
要是平时关大先生可高兴有机会拉关系,但现在他却惊疑不定,毕竟唐四爷全省城搜查的日本人可是在他这儿窝藏着,并且才刚绑了两个人回来做实验。
关大先生头一回想拒绝参加,但又为了不露马脚,却只能怀着万分的警惕与小心不得不参加,佐佐木听到消息后不怀好意的想蛊惑关大先生借这机会给全省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下蛊,关大先生几乎冷笑着让晏淮南用鬼门关了一回佐佐木做惩罚,见日本人老实下来这才扬长而去。
他身后的地下阴湿的黑暗中,佐佐木披着一身腥血,笑得格外阴森。
这种大好机会,姓关的表面无动于衷,但内心肯定是会有想法的吧?
佐佐木的眼睛里有红光一闪而过。
唐府办宴会还得了,唐管家忙得是脚尖不沾地,唐四爷更是调了一百五十兵力把府邸里外给严持把守着,就怕混入了不法分子,为了这事儿唐四爷又跑了一次神秘山洞。
何洛在唐府看到神秘人时正和毛珌琫绕着唐府周围在算计距离位置放点了灵的五行古物,两个人就着位置似乎放歪放浅了一点点正争嘴,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后头叹气。
“两个蠢货,为师怎么就收了你们这对蠢徒弟。”
两个人一跳而起,双双回身喊:“师父。”
“师父。”
伍三思站在不远外对他两个点点头,人还是那副老样子,穿着件深蓝长棉衫,背着手站个外八字,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只是身形和脸肉眼可见的清瘦了很多,颧骨都突起不少,棉长衫穿在身上都显得有些宽大不合体。
“你瞧瞧你两个。”
他一脸嫌弃的拿着几个铜制玉制普通石制的小印在两个徒弟面前晃,何毛二人眼珠子跟着那几件小物左右晃动,很快认出就是自己刚才埋到地下的东西。
“去岁之术点灵之术都已经学了,可你们瞧瞧瞧瞧,这点灵的力道浅得像个刚初学的生手,还想一步蹬天给整个府布个大阵出来,这玩意儿灵不点透,你们能把它们的能力都引发出来吗?暴殓天物!蠢得我都懒得骂你们了。”
熟悉的批评声炸得两个人头晕脑胀,等听到师父停下来一阵咳,两个心里刚生出无语和想打人心思的徒弟立马啥想法也没了,上前跟扶年迈老太似的一左一右扶住师父,结果被伍三思甩开手,又是一番指责。
好吧,看样子师父虽然没有全好,但有精神骂他们,想来也无大恙了。
等唐四爷晚上回来听唐管家把白天的事一说,被诸多烦心事缠身,年都没过好的唐四爷顿时觉得脑袋轻松了一些,他长叹一口气,等看到下楼来的未来的师父,吊在半空的心稍稍着了地,得了一丝安心。
仅过了四天,唐公馆的生日宴就正式到了,早早的唐家门口就迎来了路远一些的乡绅贵宾,等入了夜,外头一整条主干道和几条副干道已经找不到停车位,关大先生带着太太和关梦龙、聂璇下车后看到街道上的繁景都不由得咂舌。
关大先生边走边叮嘱一对儿女:“等会儿进去了你们先跟在我身边同一些叔伯长辈打打招呼再去和他们带来的小辈们结交,记住了,多看少说话,要是遇到有些人说话脾气不佳,也别冲动。”
关梦龙和聂璇忙应了是,唐管家站在正门迎客,见到关大先生一行隔着一米距离就笑得很亲切的招呼:“关大先生和关太太,晚上好,里边请里边请。”
关大先生上前笑着寒暄:“能得四爷相请,实在是关某人的荣幸,这是鄙人一点小小心意,预祝小太太生辰快乐。”
唐管家边上的管事忙接了礼,道了谢请关家人入府去。
甫一进门,里头就是一个大有七八亩地大的院子,院里张灯结彩,四处冬末春初的鲜花点缀得院景盎然,在花丛林丛中间又安了许多造型优美的中式立灯,有乐队在一角洋洋洒洒奏着西洋音乐,处处是衣香鬓影华服美人,就连时不时端盘端酒穿梭于其中的伙计侍女都个个长相端正清秀。
聂璇小声啧了一下:“真气派呀,和我在英国听说过的夏洛特女王舞会怕是都有得比。”
说着指着身边经过的一盏立灯问关大先生:“舅舅,我瞧着这个灯怎么像是到代的真品青铜豆形灯这上头立了绢丝灯罩,我有点掐不准。”
关大先生浸淫古玩生意多年,自然也有一定的掌眼能力,他也在暗暗吃惊,闻言道:“这怕是西汉之物。
你瞧的那灯浅盘,盘中有小釺,竹节形灯柱,喇叭形底座,造型简洁大方,铜锈美而不乱反有种岁月沉淀之感,我估计怕是真品。”
他们再留心其他几处经过的灯,越看越是震惊,竟发现这些铜灯陶灯似乎全是古早到代的真物,不由得脸上都克制不住露出一丝别样的颜色。
关梦龙长于海外,仅关大先生迁生意回国时回来住过一年,那时候小,对国内印象极浅,后来更是渐渐淡去,仅有的印象就是那些在欧洲的留学生的穿着言行之间给予他的一个抽象而贫穷落后又愚昧的印象,等去年回国来时船上三等舱里那挤满的穿着一般或粗鄙、言行都与文明优雅差着一大截的华人也更加加深了他对华夏的一种偏见认识,他是骨子里有总自己优越于人的优越感,在接到请贴时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