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解开了一个麻袋,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又接着解开另外三个麻袋,脸色阴沉的可怕,抬起头,鼠眼里尽是阴霾之气,冷笑地看着张大强。
张大强以及两村的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一跳,蒋四平的心情全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显而易见,蒋四平非常不满意他们上交的干粮。
“不知大人为何动怒?”张大强忙放低姿态,小心翼翼地问道。其实他心中已有答案,麻袋里的干粮都是品相差的,大多还都是生了霉的。
“狗胆!”蒋四平突地厉喝一声,只见他一拳砸向一个麻袋,那麻袋就像纸糊的一样,砰地一声炸了开来,装在里面的饼馍等干粮撒了一地。
“睁大你们的狗眼瞧瞧,都是些长了霉的腌臜物,喂狗都不吃,你们竟敢拿来混弄大爷们,找死吗?!”蒋四平勃然大怒,嘴上呵斥着,并一脚一脚碾着地上的干粮。
“大人,舍不得,舍不得啊!”张大强眼圈顿时就红了,扑在地上护着干粮,“这可都是救命的粮食啊,是两个村子千余人牙缝里一点一点挤出来的啊。只是长了一点霉而已,可以吃,可以吃的啊!”
两村人的人眼珠子霎时间都爬满了血丝,瞪着蒋四平,目眦欲裂,手里的武器紧了又紧。
“大人——”牛耀一步向前,道:“如今旱灾之年,家家户户挨饿度日,眼看粮缸见底没得吃了,这才不得不违背老祖宗‘春不猎’的训诫进山打猎,只求猎得一星半点,苟且熬过这饥荒之灾。大人您脚下的霉物,对我们这些穷苦山民来说,可都是饱腹活命的山珍海味啊。大人,我等穷苦山民正忍饥挨饿苦苦挣扎,村子里还有上千张口等着吃食活命,望大人悲天悯人,可怜可怜我们这些穷苦山民吧。”
说完,他便跪了下去,并摆手示意两村的人照做。
明明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跪地求饶,还要昧良心地赞美奉承,这种滋味张小卒初次品尝,仅此一次,便终身难忘。他死死地按着牛大娃,不让这货暴走犯浑。
“罢了罢了。”蒋四平摆摆手,脸色缓和了不少,道:“念你们生活不易,本大人就不为难你们了。只要你们把腰间的干粮袋打开给本大人瞧瞧,若也是发霉的干粮,那便证明你们不是故意挑拣出这些来戏弄羞辱我们,本大人便允许你们进谷。”
此话一出,张小卒心里不禁咯噔一声,心知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