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让她这么早睡她反而不习惯,于文锦还没回房,夏枯草背对着外面,懒得管那么多,希望她可以心无杂念的睡个好觉。
可是耳朵里似乎有很多幻觉,她似乎听到振敞君在叫她,又似掌门在呵斥她,又闻于文锦在她耳边嘀咕什么,乱糟糟的,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这一觉若说睡得踏实,也不算踏实,她梦见掌门站在那高台上冷冷的看着她,他的眸本就清冷,如今更是冷的霜花冻结。
夏枯草很害怕,她不停地挣扎,想要去拉一下他的手,可她动不了,她被人按住了头,不知谁按住了她的头,她无法动弹,她挣扎着很痛苦,她想呼唤不远处的石寒水,却叫不出声,他背对着她而立,始终不曾转身,夏枯草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心好痛。
用袖子抹了眼泪,才觉这一切太过真实,真实的把她都吓醒了,醒来还是那么悲伤,悲伤的想哭。
周围很黑,夏枯草翁在被子里偷偷地抹眼泪,这么多年了,她除了白姑姑离她而去她流过眼泪,这应该是为数很少的几回吧?
那个人,是她往后余生的全部,全部,曾几何时,他的一举一动已经和她的心揪在了一起?
这一醒就再也睡不着了,看来到了寅时,往常这时候她已经悄悄地爬起来,为了不打扰于文锦,她连洗脸都是在外面的井边完成的。
如今她却躺在床上,睁着大大的眼睛,怎么还有些不习惯,夏枯草嘲笑自己,有觉睡的时候怎么还享不了这个福了呢?
夏枯草穿好衣服,外面风很凉,一阵风刮过来,有点打脸,夏枯草抱紧衣服下了台阶坐在那大树底下的石凳上。
天上的那一轮月亮好圆,看来是十五十六团圆之日,可她的一切却不似那么圆,像被狗啃走了一大部分。
正撑着头看着月亮胡思乱想,却觉对面有人。
她吓了一跳,赶紧收回胳膊,站起来一看,却愣在当场,对面坐的是……?
他正微笑着看着她,夏枯草激动的捂住嘴巴,想大叫又忍住了,只小声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振敞君歪头调皮的道:“怎么,你不希望我来?”
夏枯草又哭又笑,激动的手足无措:“不是,不是……”说完又没忍住,声泪俱下。
这倒慌了振敞君,他忙站起安慰:“你别哭别哭,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惹哭了你……”
说完他从袖子中抽出了手帕,夏枯草没有接,推辞之后立马停止哭泣道:“我不用,会弄脏师兄的手帕!”
“无妨,脏了可以再洗,但你流下的泪却是收不回的。”
夏枯草呵呵地笑了起来:“我喜极而泣,这眼泪是好事,不收回也罢!”
振敞君收回手帕道:“你这么想我就放心多了,本还担忧你会有心理负担,退缩不前呢!”
“看到师兄你来了,真好,我本担心师兄会放弃教我,毕竟我是这么麻烦的一个人。”夏枯草抹了眼泪真诚的道。
振敞君温柔一笑,夏枯草继而也笑起来,两人对视,甚感欣慰。
门后的那双眼睛有着如火的恶毒,烧旺了一片海,冰都无法熄灭。
振敞君道:“既然如此,那就跟我一起吧,掌门布置的任务你还没有完成呢。”
夏枯草纠结的搅着手指低着头道:“是掌门授意的吗?”
“那是自然,而且掌门让我给你带一句话。”振敞君没有开半点玩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