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宰辅在天牢里生了一场大病,皇帝派人医治下,他终究没挂掉,渐渐好了。
刑部尚书觉得这张宰辅可真不是寻常人,若是寻常人,受陛下这般折磨,早咽气了,偏偏他吊着一口气,都快奄奄一息了,硬是咬牙挺了过来,连他都佩服。
刑部尚书一直是中立的立场,不曾站队,所以,这一年来,哪怕发生了无数大事小事儿,皇子们落马了一个又一个,他依旧稳稳地在刑部尚书的位置上坐着。
张宰辅是重犯,自从他被关进刑部大牢后,刑部上下,不敢有丝毫疏忽。
刑部尚书更是每隔两日都要亲自来天牢里看一眼,才能放心,看着这么个头号重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一日,刑部尚书巡视了一圈后,出了天牢,照样吩咐,“看好了,不准懈怠,出了丝毫差错,可是丢脑袋的大事儿。”
“是!”
刑部尚书离开后,刑部里一切如常。
却不想,夜里,张宰辅突然被人劫走了。
劫走张宰辅的人,不知是什么人,刑部大牢的守卫没一个人瞧见是谁动的手,看守天牢的所有人都中了一种迷香,昏迷不醒,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失踪了。
直到快五更,前来换班的人才发现张宰辅所在的牢房空空如也,一下子炸开了锅,齐齐大叫一声坏了,连忙报去了刑部尚书处。
刑部尚书正准备上朝,一听刑部天牢出了大事儿,脸都白了,腿也颤了,连忙由人扶着快步往天牢赶,到了天牢后,发现一切都好,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是关押张宰辅牢门的锁被人用削铁如泥的宝剑削开了,牢房里的张宰辅,同样被人用削铁如泥的宝剑斩断了脚链子,给劫走了。
劫天牢的人是谁?无人知道,所有人都昏迷了。
刑部尚书站在张宰辅被劫持走的天牢里,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了劲儿,知道这件事儿不能瞒着,哆哆嗦嗦地进了宫。
他前往天牢里查探一番,自然错过了准时上早朝的时辰,当来到大殿时,早朝已开始了,他冲进大殿,“噗通”一声跪在了大殿上,惨白的脸带着哭音禀报,“陛下,张宰辅昨日夜里被人劫持了。”
“什么?”皇帝腾地站了起来。
对于张宰辅,皇帝恨极,不想让他便宜死去,就要一日复一日地折磨他,同时,他也有用张宰辅钓张家余孽的心思,谁知道关了大半年,天牢里无动静。
“张宰辅昨日夜里被人劫持了。”刑部尚书以为皇帝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皇帝快步走下来,问,“是谁劫持了他?被救走了?刑部的人没拦住?”
刑部尚书快哭了,“陛下,不知是什么人动的手,刑部的人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当值的所有人,都被一种罕见的迷香迷晕了,直到今日换班的人前去才发现,关押张宰辅的天牢被人用削铁如泥的宝剑削了锁,拴着张宰辅的铁索也被人斩断了……老臣昨日下衙前去巡视时,明明一切都好好的……”
皇帝震怒,“也就是说,不但不知道什么人动的手?连动手的人都没瞧见?人就这么被劫持了?”
“……是。”
“废物!”皇帝一脚揣在了刑部尚书身上,“朕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看一个人也看不住?”
他一下子暴怒,“来人,将他给朕拖出去斩了。”
刑部尚书一下子摊在了地上。
外面有侍卫冲进来,就要押着刑部尚书去斩首。
“慢着!”楚砚皱眉制止,目光直视皇帝,“父皇,一切没查清楚前,岂能轻易斩首朝中重臣?老尚书自上任以来,十年如一日,矜矜业业,未曾对经手的案子有丝毫懈怠疏忽,如今虽然弄丢了张宰辅,也不应如此武断抹杀老尚书在任所有功劳,儿臣觉得,不宜如此重罚,请父皇收回成命。”
“是啊,陛下,老尚书有功于朝廷,罪不至死!”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收回成命!”
“……”
楚砚一开口,大半人都出列求情。
皇帝暴走在震怒的边缘,转头狠厉地看着楚砚。
楚砚不惧,目光平静又淡漠地看着皇帝,“父皇,您应该先派人彻查,若真是刑部看管不利,自然该酌情论罪,但老尚书,罪不至死。”
皇帝与楚砚对视半晌,深吸一口气,压制着怒意,转头看向朝臣。忽然发现,今日不止王岸知没来,顾轻衍竟然也没有上朝。
他们将朝堂当做什么?
王岸知已有多日不见了,他哪里去了?顾轻衍今日为何没上早朝?
他沉声道,“朱霄,既然七殿下和朝臣们为你求情,朕便先免除了你的死罪,从今日起,革除职务,回府听候彻查。”
刑部尚书本以为今日死定了,没想到楚砚救了他,他当即跪地谢恩,“谢陛下。”
刑部尚书摘掉了官帽,脱掉了官服,出了大殿后,大殿一时间静了下来。
皇帝气的不行,“楚砚,你去查!给朕查清楚,张宰辅是被什么人劫走的。”
“儿臣遵旨。”楚砚拱手。
皇帝扫了一圈,瞧见了楚宸,又喊,“楚宸,你跟着楚砚一起查此案。”
“是。”楚宸连忙应声。
皇帝无心再上朝,摆手散了早朝,出了金銮殿后,对张公公吩咐,“你去,你亲自去,去王家和顾家都问问,王岸知这些天为什么没来上早朝?顾轻衍今日又是怎么回事儿也没来上早朝?”
“是。”
张公公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