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芊猛然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清晨的太阳还未升起,天还未亮,屋子里还点着昏暗的灯光。
她一手扶住额头,感到脑袋有些沉重发晕,回过头却见墨仙正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圆凳上,他微低着头,借着桌前微弱的烛光,手中的金线银针在绣绷之上悄然穿梭。
“墨仙大人……”
“你醒了啊。”墨仙说着,却没有回头,声音似是有些疲惫。
夏雨芊已经记不清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依稀记得自己有些情绪激动地冲进后院,对着萧涵大吵大嚷了一顿后便失去了意识……
“到底为什么,大家都要瞒着我呢?”她很是沮丧地瘫坐在床上,幽黑的眼眸忽而黯淡下来,“是因为我经常惹麻烦吗?可是我真的很想帮忙,也一直都在努力着,很想和大家一起……”
墨仙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墨仙大人,您能不能告诉我,棘花姐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夏雨芊又想起那天在房间里与棘花的争吵——这些天她一直心神不宁,有些后悔却又感到十分困惑,她无法想象一直看似平凡普通、无忧无虑的棘花,身上竟会隐藏着这么惊人的秘密……
墨仙手中的银针停了一下,他缓缓放下绣绷,手肘贴在桌面上,十指交叉在一起撑住垂下的额头,像是在做祷告,又像是在细细回忆着被封尘已久的往事。
“棘花,原本叫琳蓉,是个很漂亮也很有才气的女孩,她刚来红坊的时候还没有你年龄大,和萧涵是同一年来的,那时的红坊还不如现在有名气,我也只是站在门口负责迎接客人的一个杂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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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天煌城,红坊。
大门口,一个穿着干净白色素衣的男人正满脸笑容地迎接着每一个到来的客人。
“您好,您好!快请进!”他恭敬有礼地跟来往的客人们打着招呼。
“小墨,主管大人让你去带新来的舞女们熟悉环境。”
“哎,好嘞好嘞,我马上去!”
这些年红坊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的,虽然主管们煞费苦心地经营,却仍不见起效。这回不知又是哪位主管想出了馊主意,要招进来些歌女和舞女给前来住宿的客人们助兴解乏。
他一路小跑着来到后院里,在那儿站着十几个年纪约莫十几岁的小姑娘,她们正好奇地东张西望,叽叽喳喳小声说笑着,他的目光落到站在最后的两个小女孩身上,她们俩姣好的容貌和出众的气质格外引人注目,穿的像是大家闺秀,而不像其他那些女孩子,看上去跟野丫头似的。
小墨领着这些女孩进入主楼,一路上,那两个走在最后的小女孩一直紧牵着手,好像是有些紧张不安。但他当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她们有些内向怕生罢了。
这天的红坊格外繁忙,由于红坊自从开业以来,生意便十分惨淡,因而韩府的长老们通过商议决定撤销现任坊主的职位,重新调来了一位年轻的坊主……
夜晚,小墨干完一天的活儿正要跟大家一起去吃饭,主管大人却突然叫住了他。
“小墨,你先上楼给方少爷送这一坛酒去!”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他还是连声答应了。走到楼上时,却突然听到一间上等客房里传来了一声惨叫。
顾不得多想,他便冲了进去,却被面前的景象惊住了——一个十三四岁,有着瓷蓝色卷发的女孩手里拿着一把内力化形的长刀,刀上还滴着血,在她旁边另一个扎着麻花辫的黑发女孩则衣衫不整地瘫在了地上,一脸惊恐地看着对面的人。小墨又转过头看着房间里的客人,那是一个八尺壮汉,一手捂着自己被刀划伤的胳膊,怒视着面前拿刀的女孩。
那客人瞪圆了双眼怒骂一声,接着一把抄起自己放在床边的钢刀。小墨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心想自己再怎么说也曾是擂台赛前十,不能就这么看着他滥杀无辜!他刚想上前阻止,但不想那人的内力却雄厚的出乎他所料,他被对方一掌震在墙上,落下时喷出一口鲜血。
就在那人要举刀砍向面前女孩的时候,眼前刹现一道白光,一个身形俊朗的少年突然出现,一掌横空劈断了那客人手中的钢刀,巨大的内力波幅将那人震倒在地。
“无趣……”少年有些无聊地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大汉,又提起手中的酒壶仰头畅饮起来。
那客人错愕地瞪大了眼,面前的少年一袭荼白长衫,微长凌乱的头发披在肩上,一副放浪不羁的样子。他的腰间别着一把黑色长剑,剑柄上还挂着韩府的红色令牌。
“你……你是韩府的人?”那人不敢相信地问。
少年将喝完的酒壶扔到一旁,却依然微扬着头,仿佛还没有喝尽兴。他看着地上的人冷声道:“老子是韩府少主韩少坤,也是新来的红坊坊主,记住了!”
听了他的这句话,不仅那客人惊得下巴险些掉了下来,就连小墨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没想到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竟然就是新来的坊主,还是韩府的少主?若不是他腰间挂着韩府的红色令牌,刚刚出招所透出的强大内力又确实显现出异于常人的天赋,否则小墨还以为他真是喝醉了呢!
说完他向倒在一旁的小墨使了个眼色,又回过头,看着由于紧张而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小女孩。
“没事吧?”他走上前,想要扶倒在地上的女孩起身,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