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均推门进来时,房中空空荡荡,确实毫无异处。
徐管家连忙掌灯凑过来,还帮衬着四处打探,“这深更半夜的哪能有人往这儿来,许是老奴方才听错了什么。”
沈均无言。
话是这么说,但徐管家跟在他身侧数十年,并不会轻易疑神疑鬼。
他能说出此事,一则是遵从他的吩咐严守书房,二来……
他猛然抬头,直勾勾看向房梁。
然而梁上空无一人,并不能看出什么端倪,反而看的他头晕目眩。
林深:……
她用胳膊肘戳了戳身后之人。
离我远点,老娘热。
然而那人反而变本加厉,干脆直接把她嵌在怀中,甚至伸手捂住她的嘴,用口型警告她,“别动。”
林深:……
是什么掐住了我命运的喉咙?
我有点上不来气儿。
但她仍然后怕,刚才沈均破门而入的同时,身后突然闪出一人薅着她衣领飞上房梁。
就差那么一瞬,她就要被沈均抓个正着,别说继续通关做任务了,以沈均那脾气她怕不是得命丧这里。
我太难了,做个任务而已咋就还要没命呢。
那我多活这俩月有啥用,还不如回病房里躺着享受“植物人”待遇呢。
0820:怎么样,是不是人生处处是惊喜。
林深:……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搞得鬼。
刚才你干嘛去了?
危难时刻你竟然抛我而去?
呵,tui。
徐叔也跟着抬头往上看,不过他本来就老眼昏花,抻脖子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只得劝道,“咱们沈家戒备森严,京城之中应该没有贼人有胆子夜探沈家,若是有也早该被护院察觉了。老爷若是不放心,那老奴吩咐他们去查……”
“不必,既然无事也不用打草惊蛇。”沈均这才收回目光,似乎不经意地说道,
“他若是真有这本事,也不会在府中受此屈辱。也曾享锦衣玉食,这么多年了,若有心早就过来寻仇了。”
“不过可惜,”
他顿了顿,忽然嗤了一声,“也许是我高看了他。”
林深听的云里雾里。
什么锦衣玉食?
什么寻仇?
说谁呢?
她急着找答案,自然没能察觉身后人的手指紧握成拳,眸色晦暗不明。
徐叔虽然对从前的旧事都知晓一二,但毕竟伺候过的二位主子都并非等闲之辈,沈家走到今日的地步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他说的是谁,只好应道,“老爷的意思……是朝中有人欲对沈家不轨?”
“无妨,”沈均勾唇,不以为意地说道,“无名草荠罢了,谁敢信他。”
……
林深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又何时被人从房梁上转移出来的。
只知她醒过来时自己已身处桑梓院的卧房,带着她“飞檐走壁”的那位正主就蹲在一旁,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林深:……
我可能醒的方式不对。
要不我再睡一回?
闲人可没给她这机会,见她醒了立刻凑过来,“做什么美梦了?”
口水流了他一袖口,看着就让人嫌弃。
林深警惕地盯着他,默默攥紧身上的小被子。
说话就说话呗,凑这么近做什么?
你你你……那个谁你给我注意点儿分寸!
闲人好整无暇地看着她,“怎么?怕了?”
又忽然笑出声来,抚掌道,“不是很有本事么,敢独闯沈均的书房,是个人物。”
林深这才想起来,这位哥刚才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沈均那厮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没查出破绽后竟然就地坐下看起了书,抄写大半夜花名册。
她本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很少熬夜,今天已经是最出格的一次,结果落的个“上不去下不来”的地步。
要不是闲人在后面扶着,估计她能睡着睡着直接摔下房梁,被沈均抓住不说,少说也得摔碎几根肋骨。
不过现在……
她下意识问道,“几点了?”
闲人不解。
她这才回过味儿,换个说法,“什么时辰了?”
闲人会意,道,“已是三更。沈均在书房也就坐了半炷香的功夫,只是你没熬住。”
想起这丫头抓着他的袖口睡得四仰八叉的,还留了一身口水他就想笑。真是与幼时一模一样,还是那么有趣。
可惜也就那么一会儿,醒的倒快。
这么一想,甚觉可惜。
何时还能有这种机会?
林深:……
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你在“嘲讽”我没心没肺,没错我就是这么小心眼儿爱犯合计。
但她还是一骨碌爬起来,肩上裹着被子,“你刚才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闲人一愣,随后浅笑,“我也正要问你。你又为何有胆量夜探沈均的老底?”
不是要和他“决裂”、再也不管他的事吗。
还是不忍心放弃他?
真是别扭的性子。
林深嘴硬,“闲的,去玩。”
闲人也不恼,搬了把椅子坐过来,道,“翻人家的私物,这也是周姨娘的爱好?是相中那香囊了还是那本花名册,想要以此来要挟沈均?”
“你知道?”林深闻言皱眉,随后想起这货可能在暗中观察她半天,只怕什么都瞒不过他,索性点头,“你知道我拿了什么东西,那知道那本花名册上都记着谁的人名吗?”
闲人道,“大多是如今朝中的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