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陈立松不加思索,直接说出了三个字。
田边依然笑眯眯:“不急,你慢慢考虑。现在马上天黑了,我也没想今晚就让风山消失。”
路辉的**,田边一点都不担心。
李飞脚的刀峡土匪,也并不在田边眼里。
唯独风山游击队,之前林三才三番五次去田城骚扰,让田边头疼不已。而就在前天晚上,陈新生差点就要了田边的命。
所以,风山游击队在刀风镇的存在,让田边如鲠在喉。
“田边先生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又是什么人,哪有能耐帮你消灭风山?”自己的亲人现在还在田边手里,直接与他对抗对救人没有任何好处,陈立松又改称田边为田边先生。
“不急。”田边继续说不急,“人呢,不吃不喝两三天肯定没啥事,不过就是不知道孕妇饿上三五天,肚子里的孩子会怎样。”
他当然说的是陈松妹肚中的孩子。
陈立松又想冲过去直接把田边的脖子扭断,但他现在还是只能克制,没有别的办法。
他克制,不是因为旁边站着三个拿枪的鬼子,而是担心鲁莽的冲动,反而救不了家人。
他只有用沉默来代替回答。
“我们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商量商量?”
陈立松恨透了田边的阴险:“田边先生你摆下鸿门宴,你觉得我现在能吃得下吗?可以先让我看一眼我妈她们吗?”
“哟!都懂得鸿门宴,看来以前你在装傻。”
陈立松又问了一次:“能让我跟我妈见一下吗?”
“不能。”
田边说得云淡风轻,能让陈立松恨得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你……”
“放心吧,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你能文能武,我可舍不得把你当成敌人。”田边在陈立松手臂上捏捏,胸脯上摸摸。
“呃!”陈立松退了一步,“我要怎么做才能看到他们?”
“要么说降风山,要么让风山共党游击队消失。”
再这么下去,陈立松担心自己会像林青荷在公审大会那样冲动起来。
“我先告辞了。”陈立松心想,田边要利用自己打风山,有家人在他手中,想必不会留下他,先离开这里再想办法,不过他担心田边把林青荷留下来。
田边并没让鬼子拦下陈立松,让赵大富很不理解。
走出书房后,陈立松快步穿过垂花门,在游廊处见到林青荷,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两个鬼子用刺刀架着,挡在垂花门门口不让他俩出去。
陈立松血气上头,喝道:“让开!”
但这两名鬼子并不是王克福,听不懂中国话,骂道:“バカ(混帐东西)!”
陈立松就担心林青荷又得被扣了下来,松开林青荷的手,双拳紧握,咬紧牙就要冲上去……
“彼を行かせる(让他走)!”田边从垂花门进来。
“はい(是)!”
那两名鬼子刚放下枪,陈立松就怕田边又会变卦,伸手拖着林青荷就往外走。
他俩匆匆忙忙半跑着出了黄庄,到了田江边。
林青荷终于无法跟上陈立松的脚步了,她扶着普济桥头的狮头石墩停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立……立松哥,喘……口气。”
陈立松也在普济桥头站住。
他怒气未平,很少骂脏话的他竟骂道:“狗日的田边,终有一天我会杀了他!”
经过一场台风之后的田江,江面上涨,江水拍打着普济桥的桥墩,发出“啪呜——啪呜——”的声音,如同一只被人追着跑,终于逃脱后的喘息声。
“我们一会去哪?”林青荷发现从黄家大院出来后,过了普济桥,她现在无处可去。
“去李家寨吧,不知道铁柱醒来了没。”
“咕咕咚”几声,站了一会的林青荷,她不争气的肚子竟然响了起来。
“你饿了吧?咱们早上出门后就没吃东西了。”
林青荷有点难为情。
她对赵灵娥并无好感,所以刚才她不想陪着赵灵娥去厨房。而厨房炒菜的香味又悄然向她袭来,现在确实饿了。
“我看看黄先生有没有在学堂,他那可以弄点吃的,我正好也有事要找他。”
“救妈妈与妹妹的事?”在游廊外,虽然中间隔了一道垂花门,林青荷也能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
“嗯。”
在桥头歇了一会,他们已经缓上气来了。刀风镇的学堂就在陈庄,过了普济桥之后并不远,他俩便并肩往学堂而去。
“我觉得并不在黄家大院里,他们肯定不会关在正院。我听到你俩对话后,还特意听了一下后院的动静,后院住的是鬼子士兵。”
陈立松也觉得:按理说,田边肯定不会把他妈妈、妹妹与妹夫关在黄家大院。
“救出我妈妈他们后,你爹的仇,我肯定替你报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逼你。”林青荷听到陈立松这么一说,竟感动了起来。
“放心吧,以前我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抗日,你为什么非要我帮你报仇,我今天发现,什么才是叫血海深仇。”
“其实……”林青荷偷偷地侧目朝陈立松看了一眼,忽然忸怩起来。
“其实什么?”
“没什么。”她当然现在不会说出来,换了一个话题说道:“其实我妈妈的仇,也算是你替我报的。谢谢你,立松哥。”
其实之前她都跟陈立松暗示过,如果陈立松替她报了仇,哪怕她只做个小的,也愿意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