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吃完饭,陈立松妈妈先去休息了,林青荷还在洗碗,陈立松坐在床沿看着熟睡的李铁柱。
陈立松声若蚊蝇:“你,喜欢李飞脚吗?”
“你说什么?”林青荷没有听清。
“碗洗好了吗?”他问了一句废话。洗没洗好,可以听声音。
“没呢。”
“哦,洗好早点睡。”
“嗯。”
“今天这几拨人乱哄哄的,明早我再去瞧瞧。”
“今天你瞧见田边了吗?”
“瞧见了,距离很近,我早上本就可以开枪的,但那时林三才还没救。”
那时,他与刘国龙就躲在田头,田边就在他的那块田地上跟鬼子训话。距离很近,他要是对准田边开一枪,田边必死,但是他的刘国龙肯定也必死。他死了没关系,但不能连累刘国龙,林三才也救不了了。
“我听到林三才说话了。他叫大家散了,所以都散了。”
“嗯,不过不能怪他,就那样乱哄哄地还想打鬼子?我今天跟刘国龙,就是特怕死的那个警察,一起救了他。”
“我是狐狸精吗?”
“不是,他瞎说的!他这人的嘴就那样。”
林青荷“噗嗤”地笑了:“我先去隔壁睡了,你也赶紧躺下吧,跑那么多路肯定累坏了。”
“嗯。”
林青荷睡的房间是在隔壁,原先李铁柱父母睡的那间。陈立松与李铁柱一块,就睡在吃饭这间。
陈立松一躺下就昏昏沉沉地睡去,然而一阵鸡叫声把他吵醒了后,就睡不着了。
此时天还未亮,他又听到外面传来“咴咴”的马叫声。他想起那两匹马骑回来后,忘了喂它们了,可能是饿了,便翻身下了铺,提了一小桶萝卜又去抱了一大捆稻草到屋后喂马。
这两匹马,一匹是李飞脚给的,一匹是陈天福给的。
天际发白时,他又给两匹马喂了点水,便把它们都牵了出来,打算先上刀峡把李飞脚那匹给还了,再骑着陈天福的马返回来,到陈庄还给陈天福。
……
进了刀峡,天已大亮。
听到两匹马的嘶鸣声,李飞脚见骑着马进山的只有陈立松一人,有点失落。
李笑见陈立松一个人来还马,李飞脚自己跑出去接,担心两人又起冲突,赶紧也跑了出来,站在一旁。
陈立松见这俩叔侄模样,暗自笑了:“这马养不起,还你。”
李飞脚接过缰绳,用马鞭戳着陈立松,说道:“老子这里,你倒是想来就想,想走就走了!这是土匪窝你知道吗?你以为这是你家啊?马是老子送给老子媳妇的,用得着你还回来吗?”
李笑见李飞脚此举就想惹怒陈立松,赶紧上前挡在他俩之间,从李飞脚手中接过缰绳,握住马鞭道:“飞脚叔,我帮你牵马下去吧。”
陈立松笑出声来,却从李笑手中夺过缰绳,说道:“行,我再骑回去帮你养着,不过得给我付喂马钱。”
李飞脚又从陈立松手中夺过缰绳,说道:“来土匪窝打劫,你是第一个吧?好你个陈立松,以后别把刀峡当成自己家一样好不好?”
“这地方还不是你当家时,我还真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滚滚滚!滚下山去!”
“我骑马,还有一匹马呢,不是就你一匹马。”
“你!”
“有吃的吗?肚子饿了。”
李飞脚郁闷至极:“你……算了,看在你替我照顾我媳妇份上。李笑,后厨有吃的吗?”
“有,有!张田农,上早饭!”李笑一步都不敢离开,叫张田农给他们准备早饭。
张田农在里边问:“我装好饭,出来叫你们吧?”
李飞脚对里边喊道:“端到聚义堂吃。”
张田农把饭菜端上来,李飞脚与陈立松、李笑三人进了聚义堂。
陈立松问李飞脚道:“李笑给这个厅堂叫聚义堂,你现在当老大,懂得这名字啥意思吗?”
“就你懂看戏,懂听评话?你就一闷葫芦,也配跟我论好汉?”
“不错,还懂这些。”
李笑说道:“吃饭,吃饭,吃完我跟立松哥一块下山。”
李飞脚说道:“吃完饭,陈立松要跟我打一架再下山。”
陈立松道:“现在来!”
“换德性了,不忍了?”
“你也换德性了,话多了。”
李笑劝道:“打什么架啊?就为了这名字?要在拳脚上比个高低,排好汉座次?打什么架嘛,陈立松赶紧吃了,一会我俩一块下山。”
陈立松冷笑道:“他是土匪,成不了好汉。”
“吃过饭,他也歇够了,这架必须打!”
陈立松不退让:“不用歇,现在就来!”
李笑哭笑不得:“都坐下,能不能让我先吃个饭?”
陈立松与李飞脚同时喝道:“你闭嘴!”
他俩连吃饭都要比个高低,李笑刚端起饭碗,李飞脚与陈立松跟前的饭碗已经空了,桌上的菜也空了。
李飞脚对李笑说道:“李笑,你收拾一下练武场。”
李笑用筷子敲着桌上的空菜盘,问道:“你俩能不能让我也吃一口?”
李飞脚站了起来:“我自己收拾去。”
陈立松笑道:“打架还收拾个屁!收拾了打完架又得收拾。”
李笑拉着苦瓜脸:“你俩为何又卯上了呀?林三才的事不是已经解了吗?”
陈立松与李飞脚又同时喝道:“你闭嘴!”
“我明白了。”
李飞脚道:“你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