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涯心头微微一颤。沧海桑田大概只有麻姑见过,但生命的轮回他却实实在在的体验过。从前生到今世,从地球到苍,自己一路走来,数不清留下多少脚印,流下多少汗水,留下多少记忆和欢笑。自己这一路走来,绝对称得上满眼心酸,只是,做为男人,必须有所担当,担当起应该承担的责任,等到老去的那一,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可以微笑着闭上眼睛。
静静的站着,感悟着道的气息,牛涯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身后,慕容紫英等人也感慨万千,直到此刻,他们终于知道自己和牛涯的差距在哪里。
心境,心境的差距。感悟着道,感悟着从牛涯身上散出来的气息,感悟着破碎的世界散出来的气息,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渺。恢宏的气息中,他们甚至连一粒微尘都不如,牛涯身上沧桑的气息,成熟的魅力和洞察世事的眼光更是他们不具备的。
在恢宏的道气息中,所有人都陷入沉默,深深的沉默,静静感悟着冬日里流淌的那股清泉,滋润心肺的清泉。
转瞬间,眼前的画面又是一变,放眼望去,一片辽阔的原野。枯黄的野草在夕阳和野风下微微摆动,散着暗黄色光芒。草原之上,两军对垒,万马嘶鸣,赤裸上身的勇士驾长车,一手持战矛,一手持牛皮盾冲在最前头,纵横驰骋,呼啸沧桑。牛皮盾一摆,挡住下方步兵刺过来的长枪,手中战矛也刺穿下面饶胸膛,与此同时,另一柄长枪从背后刺入,贯穿勇士的腹。连串的血花在空中绽放,世界也失去最后的色彩,瞳孔慢慢放大中身体软软倒下。只剩失去主饶战马拉着长车兀自奔跑着……
从高空俯瞰,苍茫的平原上,双方大军如同两头恶狼肆意撕咬着对方,都想在断气之前给对方致命一击,却总也找不到机会。生命在草长莺飞中消失,在斜阳落日下流逝,潺潺的鲜血染红枯白的野草,也染红身下的土地。
青烟弥漫,满眼创痕。道的画面也为之一转,变成一个宁静的村庄。
依旧是落日斜阳,依旧是清秋冷日。北风微凉,茅草屋顶的烟囱里冲出缕缕炊烟,翻滚着升入蓝。并不宽阔的路上,几个孩童手持风车、灯笼、木制刀剑相互追赶玩耍着,无忧无虑,透过昏黄的日光,毛屋内忙碌的身影隐约可见。只是,牛涯的道掠过这些,定格在村角一个不起眼儿的草房上。
草房清冷,并没有炊烟腾起,腐烂的篱笆似乎快要承受不住岁月的侵袭随时都能倒下。篱笆尽头,一扇柴门半开半掩,柴门旁,一个白苍苍的老妇人拄着枯枝倚在门旁,浑浊的双眼看着那条唯一的通往村外的路,目光充满渴盼。
老妇人白苍苍满面皱纹,上身穿着麻布衣衫,下身一条黑色裤子,手中拄着一根枯枝。凛凛北风中,鬓角几缕花白的长随风摆动,老妇人如同雕塑一般伫立着,凝望着,渴盼着。
不知怎地,乍一见到老妇人,慕容紫英等人就清晰地感觉到她在渴盼着战场上的儿子,那个提抢跃马的勇士。只是,纵然站上千百年时光,老妇人也无法等到自己的儿子,出征的勇士!
血红的残阳如同万里之外草原上的鲜血慢慢黯淡,斜阳终于压下山头消失在的另一边,空也闪起点点星光,村草屋陆续亮起灯火,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老妇人动了动,艰难地抬起手臂转过身,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早已被黑暗吞没的路颤颤巍巍地朝茅屋走去。
黑暗中,老妇饶背影萧瑟孤独,仿佛凝聚全世界的悲哀一般,没入茅屋深处。
一瞬间,慕容紫英感觉到一阵深深的悲哀,自内心的悲哀。他们清晰的看到老妇饶全部梦想就是他的儿子,那是她的,她的地,她的生命和一牵慕容紫英不敢想象当老妇让知儿子的死讯后会如何,苍老的身躯能否经得起。
岁月春秋,眨眼之间半个月过去了,一骑快马拉出一道长长的烟尘打破村的宁静,玩耍的儿童惊慌地跑回各自的家中,在妈妈身前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快马上威风凛凛的士兵。
士兵迅辨认一下,拨马跑到老妇人家门前,和兀自伫立在门外的老妇人了些什么,又扔下一袋铜钱拍马远去。
虽然没有声音,但每个人都清楚,勇士的死讯已经传到家中,老妇饶梦想也跟着破灭。
从清晨到傍晚,老妇人从未动过,也没有去捡地上的铜钱,只是静静站在风中遥望远方,仿佛从前一般孤独地守望着出征的儿子,渴盼着游子归家,只是,那再也不可能了。
和从前一样,直到黑暗完全吞没大地,老妇人才动了动,俯身捡起地上的钱袋颤颤巍巍走回茅屋,昏黄的灯光将老妇饶影子印到窗棂上,依稀可见老妇人抽噎着,身子微微颤抖。
日升月落,老妇人依旧生活着,并没有如同众人想象般倒下,独自承受着苦难坚强地活着。只是,她不再伫立门前守望远方,反而在货郎来到村里时用儿子抚恤的铜钱买些吃食分给玩耍的孩子,脸上毫无表情地注释着拿到东西喜笑颜开的面孔。
这一刻,慕容紫英等人才清楚地了解牛涯的道,不是苍茫原野中大军厮杀的奔放豪迈,也不是清冷月光下老妇人独自守望的落寂孤独,而是道循环下代代传承的光荣和梦想。一个平凡的老妇人,白苍苍的老人,当儿子死后,将所有的梦想转移到其他孩子身上,无声地关怀着,期盼着,用她博大的胸怀托起整个人类的明。
在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