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某戎马一生,临阵百余场,从未有临阵退逃之势。今日脚踩我大宋国土,更无退败之理。”
萧童从马鞍上卸下长枪,单手擎起,遥指城墙处大喝道。
‘啪~啪~’洛公公轻笑一声,抬起枯瘦手掌冷冷拍了两下。
“素问萧将军英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实在令杂家钦佩不已。来人啊,为将军卸甲。”
洛公公话音刚落,两名身着内侍衣袍的汉子,飕飕两声从禁宫城墙上一跃而下,须臾之间身形落地,直奔萧童而去。
萧童浑身肌肉一紧,双眼看着冲过来的两人落地无声、无尘,已知二人非是等闲之辈,更不是那些平日里只知伺候宫中贵人的废物阉人可比。
眼见二人越来越近,萧童心中慨叹一声道:‘张将军这次真是太大意了,赵匡义亲手执掌的内侍省里埋伏着这等高手,岂是任我等宰割的。’
虽然有此明悟,终是镜花水月,于事无补。说什么也晚了。
萧童这略微沉思的工夫儿,二人衣袍翻飞,双脚蹬地,身子骤然跃到空中。腾起的空当从腰间拔出黑色短刀,面无表情地朝萧童面门直刺而来。
刀尖绽着蓝光,萧童眼梢一瞄已瞧出刀面淬了剧毒,切不能让其贴近身子。
萧童常年出征,身体瞬间就做出了本能反应。只见他拨转马头,向后踏出几步,与袭杀而来的二人直直拉开不少距离。
就在众人以为萧童胆怯暂避锋芒之时,见其突然一紧马缰,战马嘶鸣声起,紧接着复又从调转马身,狠狠一磕马腹,马匹吃痛一个飞冲,加速迎向二人。
‘砰~噗~’几乎是同时间,对面袭杀萧童的二人身上,发出两种不同的声音。
却是萧童冲刺时双手持枪,先用枪尾拨落把左边之人,再调转枪身,借着战马冲力猛刺向右边之人。这人在空中失了借力之处,躲无可躲,眼睁睁看着长枪泛起一点寒芒透心而过。
见萧童一个回合让二人一死一伤,洛公公望着宛自挑起尸体的萧童,面色发白,浑身发抖。若没人搀扶,怕是已惊坐在地上。
败阵二人的鲜血顺着枪身蔭到萧童肩上,一阵寒风吹过,禁宫门墙充斥了肃杀气息。
而远离将士队伍的萧童,一人一马,宛若战神。
洛公公见萧童如此勇武,环顾了一下左右,思量着谁能取萧童性命。可身后诸人见洛公公射来的目光,纷纷胆怯地低下头去。
洛公公脸色阴戾,鼻子重重哼了一声,咒骂道:“全他妈是饭桶!”
“洛公公,放箭吧,我不信萧童能敌得过这劲弓弩手。”一名官阶稍高的内侍满脸谄媚,凑到洛公公耳边轻声说道。语气得意,自以为献了条妙计。
‘啪~’一声脆响,城头诸人浑身一抖,都循声望去。
只见洛公公抡圆右掌抽了这人一个嘴巴,那名内侍的脸颊霎时红肿起来。
“蠢货,官家要全须全影的人头,射烂了,我是拿你这兔崽子的人头去交差么!”正没撒气的地儿,那人就不开眼的凑上来,洛公公不客气地狠瞪了一眼。
“怎么?洛公公没胆了么!萧某人头就在此,随时来取。”萧童见城楼上半晌没有回应,心中有些焦急,生怕再出什么变故,影响了他心中计划。不得已间,只能用言语挤兑过去。
他知道这个阉人贪图这都统职位良久,定然不敢真的放箭。
如今他将生死置之度外,按照当朝律例,谋逆之罪必死无疑。他要保的,是手下的五千儿郎,他们是大宋的希望。既然自己没有带他们见到一个开明之世,那就决不能葬身于此。
“萧童,你还不认罪么!”洛公公甩过一个巴掌后,语气平复了许多。
内心略一思量后,也已揣摩出萧童速杀两名内侍高手,须是想从他手中争取一些谈资。
想到这,洛公公内心稍定。他不惧怕谈判,心里对萧童这等武官有着与生俱来的轻蔑。在他心理里,这些舞刀弄枪的不过是群头脑愚蠢,肢体强健的下等人。
这种流淌在骨子里的轻视,随着萧童的逼近越来越强烈。直到此刻,仍这么觉得。
“认罪?确实,我没能诛杀赵匡义这个鼠辈,不能见到大宋铁蹄扫平四夷的一天……于此,我认罪,我没想能活着离开!”
萧童想到这里,瞬间显出一抹悲悯,一抹对大宋在北蛮铁蹄下卑膝奴颜下的悲悯。
“既然认罪,为何不束手就擒。”洛公公淡而无色的眉毛抖了一抖,对萧童说出的话甚为不解。他不明白为何会有人不是为自己造反,却是为大宋国土的强盛。
“行了,洛公公,不必一副忠君皮相了。
萧某清楚你不过是想提了萧某的人头去领赏,我成全你。
只不过,有一个条件,答应了,我不劳公公动手。”萧童把手中长枪用力戳进地面,直接说道。
“洛公公不能答应他,谁知此贼子打着什么算盘。我们已经在此耽搁良久,再迟恐官家怪罪。”
“是啊,洛公公不能答应,与逆臣乱党谈条件,怎地能信呢?”
……
洛公公还未回应,身边之人已七嘴八舌。
这群阉人对萧童所言,不甚了了,生怕萧童说出的条件是让他们陪葬。都顾不得身份,急忙劝说,一时间城墙之上出现了短暂的平和。
“都给老子住嘴!我自有计较,何时轮到你们插嘴了。”
洛公公眼中满是鄙夷之色,厉声喝道。他知道这些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