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马来牛不复辨,泾浊渭清何当分。”离长安城不远的高陵县,是泾水渭河交汇的方,也是长安城最大的水运货运码头。自东而来漕粮,泾渭两岸而来的货物在此先聚于仓,再转运长安。也有自长安而出的各类物质,由此装船,流向四方。龙蛇混杂,繁忙喧哗,十分兴旺。
码头岸边的一间大仓房内,一青一黄,泾渭分明的站着两帮人马,互相怒视着对方。各自身后,都躺着受伤的同伴。
身穿青衣的是本地的苦哈儿,祖祖辈辈就靠着在码头搬卸货物讨生活。对面那群身穿黄衣的汉子,则是一帮外来的流民苦力。眼见这里机会多多,就留下来分了一杯羹。两方为了争抢饭碗,明里暗里不知道火拼了多少次,扰得码头经常乱成一团,血流一地。
这次四海商会放出话来,两帮人只会留下一帮,工钱加上两成。敢于闹事的,一口汤都喝不到。两边的苦哈儿都凑了些碎银子铜钱想要贿赂四海商会的管事,都被人家看都不看给丢了出来。
于是双方决定,一边派出十一人来决斗,生死不论。胜的溜下,败的离开码头,另找出路。
青衣帮的焦昆,年纪不到三十,却已经领导青衣帮五年之久。此时眼见己方已经伤了四人,多败一阵。心里有些着急,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弟弟焦胜一眼,眼一闭手一挥,就准备派他上去争回一阵。
黄衣帮的金花子,却老道的多,立即派出了手下最能打的二猛子。
“哎!这野狗抢食,看多了也很无趣。”路了了身后跟着周六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站在仓房货柜上,摇头不已。
“你说什么!”焦昆双眼发红,恶狠狠的看着路了了。手下弟兄们,为了生活正在拼命,却被这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野小子说成是野狗抢食,焦昆已经准备亲手宰了这嘴巴恶毒的小子。
“不是么?平日里那些货船大车一到这里,撒下一把铜子。你们就抢得头破血流,现在不过提高了两成工钱,就让你们在这里以命相搏,你死我活的。不是野狗是什么?”;
路了了面露讥讽之色,毫不留情的说道。
“我等苦哈儿,靠的是力气吃饭,虽然命贱,却也不容轻辱。小子,你今天别想站着从这里走出去!”焦昆边说边掏出一把解腕尖刀。
“哈哈,哈哈哈!前段时间,我从长安城里一座观里走出来,心里也很茫然。认为皇室之外皆为走狗。可我这位兄弟告诉我,他一直把自己当人。我顿然醒悟,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我们自己一定要把自己当人。你们还当自己是人么?”;
路了了拍拍周六子的肩头,转头望向那群苦哈儿,大声的问道。
“劳资自然是人;劳资不偷不抢,靠的力气吃饭,怎么就不是人了!”两边的苦哈儿,群情激奋的吼了起来。
“既然当自己是人,凭什么那些人撒一把银子,大爷一般的离去。我们就辛辛苦苦帮他们搬上运下,损坏点点加倍赔偿,受了伤自己扛着。凭什么四海商会一句话,我们就在这里打得你死我活。你们死了,伤了,家中的老幼又怎么办!”;
路了了此刻手舞足蹈,好像比那些苦哈儿还要愤怒。
苦哈儿双眼红红的,心里脆弱和那些受伤不起的,还低声抽泣起来,连焦昆都定在了那里,显得很是茫然。
金花子心思转得飞快,小心翼翼的问道:“听少侠所言,是自长安城那做观里来的。难道那位,也愿意管我们这些苦哈儿的事情?”
路了了拿起秋水剑亮了亮:“前些日子,我用此剑在长安城外娘娘庙斩下三颗人头,花子帮的易天迟和他两位心腹手下。为什么杀他,我想各位心知肚明。杀了人的我,现在还好好的来到了这里,你说我是吃饱了没事做么?”最强嫡妃,王爷乖莫闹!
路了了一边说,一边将那些镖头的茶杯围成一圈,看得这些镖头眼睛一亮。
西市的一家胡人牙行里,阿迪里目光不舍的望着繁华热闹的西市,这个他呆了近二十年的地方。再过上些日子,他就要离开了。带着四海商会大掌柜送来的整整五千两银子和一些明珠宝玉,离开这个他奋斗了十五年的地方,回到西域去当一位富家翁。
看着那些热情的,胖胖的胡商,卖力翻译的胡人牙人。阿迪里再也不能为他们出头,不能为他们理论,为他们流血,不能保护他们了。他也不再是胡人兄弟们眼里,受人尊敬的公正的阿迪里。
“你来找我何事?亲爱的唐人兄弟。”看见微笑着走进来的路了了,阿迪里微微躬身,礼貌的问道。
“无他,我只想给公正的阿迪里先生讲一个故事,阿迪里先生可愿意一听?”路了了悠然的坐了下来。
阿迪里眼睛一扫,句看见了路了了身上的佩剑,也看见了那道清晰的凤纹。不露声色的微微一笑:“这故事一定很有趣,阿迪里愿意一听。”
“从前,在遥远的西域,有两位兄弟。父亲死去后,分别给他们留下了不少遗产。长子用遗产买了不少土地牛羊,过上了富裕,受人尊敬的生活。次子为人豪爽,喜欢结交朋友,很将义气。将财物毫不心疼的用来帮助那些需要的兄弟朋友们。
一天,有一个附近的强大部落,闯入了他们居住的地方。长子一家被残忍的杀死了,土地牛羊也被夺走。次子却振臂一呼,无数兄弟朋友聚集而来。他们杀退了入侵的部落,最后还冲进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