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这才回身对盼儿说道:“一大早的不在逐月阁待着,娥如来浮山院做什么?该不会是宛唐姑娘又为难她了吧?”
盼儿皱着眉说:“我也不知道,所以才想不明白。唉,其实娥如也挺可怜的,宛唐姑娘要是高兴了就赏金赏银的,要是不高兴了就又打又骂。说到底还是咱们姑娘最好”说完,盼儿又露出一对小虎牙呵呵地笑了。
也许是卓曦待人和善,这两个丫鬟平日说话也不避讳她,有什么就直接当着她的面就说了。
“你们平日里说的娥如就是宛唐姑娘的丫鬟吗?是昨夜见到的那个宛唐吗?”卓曦把刚抄录完的一卷歌赋摊开了,准备放在桌上晾着,听见她俩说话就回过头来问了一句。
“是啊,姑娘”萍儿忙过去接过卓曦手上的书卷,放到另一边的桌子上。
盼儿把茶递了过来,卓曦摆摆手,示意她放下,又拿起了旁边的一卷打开看了看,抬起头来问道:“这个宛唐姑娘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我看她好像很特别,和别的姑娘不太一样。”
“不是好像,而是就是。”盼儿抢过话说,“目前来说,她可是整个凝露堂里出身最高贵的。”
“出身?”卓曦顿了一下,不是来到这里的女子都和以往断绝了关系吗?出身好坏对她们来说还有什么用?卓曦怅然的问道:“这里不是不看出身吗?”
“他们不让我们看,只让我们忘记一切,可他们论起我们来还是要拿我们的出身说事!”萍儿有些悲愤,又有些无奈地说。
“他们是谁?”卓曦问道。
萍儿忿忿地说道:“就是那些拿我们做交易的人!”
“不过人家宛唐姑娘可就不一样了,人家可不会被人交易。”盼儿有些羡慕又有些不甘说道。
“却是为何?”听了两个丫鬟的话,卓曦的心底又升起一丝悲凉。是啊,身份地位又如何,早晚都要被交易的;才华和能力又如何,不过是他们讨价还价的筹码!
“因为宛唐姑娘是鸿安先生的侄女呗...”盼儿撅着嘴说道。
鸿安先生的侄女?这不太可能吧?卓曦感到难以置信,即便鸿安先生是浮山院的主人,或者说是凝露堂的筹建者之一,可他也不能把侄女养在这种地方啊!
“哪里是什么侄女,不过是鸿安先生的故人之女,委托他照顾的。”萍儿打断了盼儿的话,挤到卓曦跟前说道:“盼儿肯定是听莫义说的,莫义哪里知道那么多啊,我可是经常在下院备餐的时候碰到桐伯,经常听桐伯提到往事。”
“好吧,好吧,你说的对,听你来说”盼儿冲着萍儿做了一个鬼脸,闪到了一边
“其实啊,这宛唐姑娘她本姓长空,父亲原是齐国的大司马。”
萍儿的第一句就让卓曦吃了一惊,司马?那可是掌管一国兵马的将帅之职啊!可司马的女儿怎么会沦落至此?
“听说这个宛唐姑娘从小能说会唱,五岁时歌声羞死过黄鹂,十岁时就为齐国君王献过舞,小小年纪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誉满京城了。尤其舞蹈更是一绝,还有人专门做赋赞美她,说她的舞好比游鱼飞鸿什么的。”
萍儿美滋滋的描绘着,卓曦却在想,能得到这样的评价,那舞跳的该多美啊!
“这宛唐姑娘可是长空司马的掌上明珠,才十二三岁,那提亲的都能挤破了门,而且不是皇亲就是贵胄。可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得罪了齐国国君,被抓住下了大狱,还把家给封了。听桐伯说当时好可怜呐,男的十岁以上全部被杀,十岁以下全都贬到边地为奴,而所有的女眷都进了教坊司,最可怕的是,长空司马的所有妻妾还有女儿直接被送进军营做了军奴...”萍儿说到这儿停住了,脸上满是不忍和同情。虽然只是在别人随意闲聊是听到的,但还是为这些人的遭遇感到悲哀,但愿这世上少一些无辜的可怜人。
“究竟犯了多大的罪,竟被抄家灭门了呢?”卓曦好奇地问道。
“好像说是...齐国国君的几个儿子为了立储的事相互斗的很厉害,而长空司马勾结当时的五公子准备谋反却被发现了,说他犯了谋...逆...对,就是谋逆大罪,所以把家都抄了,好像还牵连了好多人...”盼儿觉得自己对这一段比较熟悉就接着说了。
“嗯,好像是这样的。鸿安先生不也在齐国宫中任过职吗,所以和这位长空司马也算是旧识。可齐国的事,鸿安先生也不方便露面,只能请咱们凝露堂的恪旗主帮忙打探消息。凝露堂本事多大啊,哪儿有风吹草动全都知道,后来打听到长空司马妻女的下落,就在半道上把人劫住,硬是把长空司马的几个女儿买了下来 。”萍儿努力回忆着从桐伯那里听到的桥段,再把它们连接起来。
没想到高傲的宛唐竟然有这样一段悲惨的遭遇,想想她的冷漠,大约也缘于此吧。
萍儿缓了一缓,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本想着能顺利回来,谁知道长空司马的仇家连他的几个女儿也不放过,一路追杀,最后回到凝露堂时,其她几个女儿死的死,丢的丢,就剩下宛唐一个人了。为了保护她,鸿安先生给她更了名,把她放到容芳厅和其她女子同吃同住,对外只说是买来的青苗。”
从云端落到了泥里,想必宛唐初来的日子也不好过吧,肯定也吃了不少苦.吧?卓曦暗叹。
“一个贵门大小姐一下子沦落至此肯定受不了,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