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末的,小姐妹儿能套到消息,看来是和那中层在一起啊,没想到两人进展这么迅速!”
“哈哈,太他娘的搞笑了!小姐妹儿说要不是怕那中层不高兴,她真想让他帮忙介绍认识认识那个牛同学啊!”
田姚一边扫着手机屏幕,一边拨着额前的卷发,“哎?你是不是认识这牛人,你要是不喜欢,帮忙给那小姐妹儿介绍下呗,那小姐妹儿贼漂亮,保准他见一眼就爱上,也省得你烦心了。”
“不想不觉得,越想越觉得真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啊!你也不用太刻意,就说跟朋友一起吃个饭,到时候我把那小姐妹儿带上,成不成看他俩的呗!”
“那中层把你撸下来,咱就把他看上的妹子撸下来,也算报了仇了!”
田姚抬手推了推我,“你这眼珠子怎么看着发直啊?整得跟中了定身术似的!”
“我靠!你咋地了?怎么跟个傻儿似的?”田姚脸色越来越急,干脆站起来走到我旁边,拍了拍我脸蛋,“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没?”
“你可别吓我!脸色怎么煞白煞白的?哪儿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见我摇头,她想了想说,“是我哪句话刺激到你了?”
我摇了摇头,“那个牛同学,”我顿了顿,嘴巴里像被塞进了一大块黄连,又苦又涩,“是我男朋友。”
“什、什么鬼?”
田姚胳膊一抖,把我面前的薄荷柠檬茶撞到了地上,透明的玻璃杯混着青绿色的薄荷叶,碎了一地。
我盯着满地的黄黄绿绿,心想,原来连幽默的田姚都没办法幽默地看待许亦楠放出的这只幺蛾子。
告别了田姚,我沿着喧闹的长安街一路往前走,这几天一直是阳光天,雪已经化得没有痕迹了。
和许亦楠分开的那晚,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压在那连绵了三个星期的大雪最底下,之前看到校园草丛上这一小团那一大团的积雪,我偶尔还会停下来yy一下,yy着这团雪和那团雪哪一团会是那晚下的。
现在想起来,却只觉得傻得可笑,如果被许亦楠知道了,想必更是要觉得我傻得没救,他向来简单粗暴,就像一台机器,或者一个暴君,顺我者昌,逆我者不一定亡,但不择手段也要掰成顺的总是有的,和这些相比,感情上的东西就显得很微弱了。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其实有很多次都隐隐感觉到了他的控制欲,但我总是找了这样那样的理由,给他的控制欲套上好看的马甲,一直在很努力的自欺欺人,一点一点纵容出了今天这种局面。
他那么果断干脆,甚至都懒得再浪费些力气说服我,直接选了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达成他的目的。
我在想,又不怎么敢使劲想,在一份实习上尚且如此,在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上,他会不择手段到什么程度?
午后的太阳很暖,走了一阵,后背就微微冒出些细汗。
我一圈一圈地摘掉脖子上的围巾,坐到路边一个花坛边上,拿出手机拨了许亦楠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很吵,有几个人一直在说话,有的说中文,有的说德文,背景里隐约还能听到一些汽车川流的喧闹声。
许亦楠说了句“稍等一下”,而后似乎是背开人群,走到一个安静些的地方。
“在你眼里,我像是什么?”
许亦楠没有说话,说出这句,我自己却觉得心里隐隐一痛。
“像你的小宠物?还是你是上帝,我是你的子民?或者你是动物园管理员,我是你笼子里的猴子?”
“亭亭,”许亦楠顿了顿,“出什么事了?”
“你做过什么自己总是知道的吧?或者是你做了太多,搞不清楚我说的是哪一件?”
许亦楠顿了一会儿才开口,“你知道了什么?”
他的语气很平静,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可笑,可笑到自己都想怜悯自己,他做了那些,想必也是不担心我知道的吧?
也对,向来是大家围着他转,照顾着他的想法,他只管顺着自己的意愿行事,实在没必要,也没精力考虑别人的想法。
“我为什么会在上岗前两天被孚芪拒掉?”
“那份工作,”他停顿了一下,“真的不适合你。”
“不适合,”太可笑了,“你觉得不适合就是不适合,我的想法半点用都没有是吗?那是我的实习,不是你的,你知道吗?”
“就算是你真的不想让我去,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适合,能不能试着说服我,能不能不要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背后找人把我撸下来?”
我说话的声音不大,因为浑身上下都找不到几丝力气,但这么低声把这些话说出来,我浑身也跟着微微颤抖,就像是个失声的人用尽全身力气,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听到别人耳里也许只是一点微弱的声音,但自己已经累得濒临虚脱。
“你的感受,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重要的,”许亦楠的语气拉得很缓慢,“那段时间我们联系的时间本就不多,我不想用仅有的一点时间来讨论这些会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联系得不多,”我只能冷笑,一直以为他忙得连联系多少都意识不到,没想到他也知道我们联系得不多,“你有时间在背后和被人讨论怎么把我名字划掉,没时间和我说说你的理由?”
“亭亭,你只要简单快乐就好,有些事情并不一定要全都知道,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