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楠的嘴角慢慢扬起,抬手把飘到我嘴角的发丝拨到耳侧,眼神柔和得像灌了蜜。
正在我迷愣时,他突然嘴角一挑,抓起我的手,拉向大厅的另一个方向。
他脚步很大又很快,我跟在他身后几乎是在小跑。
他拉着我径直进了电梯,摁了顶楼。
手上传来的温热感让我很不自在,我手上略微用了点力想把手抽出来,然而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被他攥得更紧。
我扭头看了看他的侧脸,他脸上带着坚定又柔和的笑,虽然柔和,看在我眼里却觉得有点可怕,不知道下一步会被他拉入什么万丈深渊……
到了顶楼,他拉着我三拐两拐拐到了一个楼桌椅,坐着三三两两的人。
绕过那几个人,就到了花园边上的一个环廊里,环廊周围被盛放的紫藤花紧密地包裹着,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外面的视线。
他松开我的手,突然抬手脱外衣,我一惊,赶紧摁住他的手,“你干吗?”
许亦楠愣了一下,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的脸僵了僵,糊涂的我啊,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对面的可是许亦楠……
我匆匆忙忙收回手,理了下耳边的碎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楼顶风太大,我怕你脱衣服冻到。”
许亦楠眉眼间流出一些浅浅的笑意,他脱掉外衣,上前一步,披到我的肩膀上。
外衣上还带着他的温度,我抓住衣领,转眼看了看周围,左看不到一个人影,右也看不到一个人影,满眼都只有对面的他,心里就开始忐忑地乱跳,“这里风太大,我们还是下去聊吧。”
许亦楠抬手把我的肩膀扶正,脸上像有花在盛开,“刚才那个问题好像有点醋味。”
“醋、醋味?”我想往后退一步,他双手扶着我的肩膀,牢牢地锁住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正、正常聊聊天而矣,哪里会有醋味,酱油味都没有……”
“没有?”他的眼神太锐利,简直要穿过我的眼睛看到灵魂里。
我从嗓子眼里轻微地“嗯”了一声,把眼神躲到他身后的紫藤花上。
“看来是我身上的醋味。”许亦楠声音轻柔,像在低喃,表情看起来一本正经。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把视线挪回他脸上,看到他低垂的睫毛下,眸光粼粼,“刚才如果我没有挡在中间,你准备去和james跳舞?”
我没怎么想,直接“嗯”了一声,“舞会不就是要跳舞的?”见他脸色有点怪,我接着说,“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吧,以前又不是没跳过。”
这么一说,他脸色就更不大好了,“是跳过,但只和我跳过。”
这句话简直是太自大了,自大得笑人,我怎么可能只和他跳过舞!“我还和我妈妈跳过好吧!”
他脸色本来有些低沉,听我这么一说,又被逗笑了,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我慢慢回忆起了中学时候和他跳舞的那次,那天他脸上也带着这样的笑容,映着篝火跳动的光。
那是我初二,他高三毕业的那年暑假,学校组织了一次夏日篝火晚会,活动的名字虽然听起来像个狂欢y,但实质上就是一次给尖子生打鸡血的活动。
参加活动的都是初一到高二排名前十的学生,和高考考入名校的毕业生,活动的流程和一般的学习交流会如出一辙,先由高三毕业生讲学习心得,再回答学弟学妹们的提问。
只有最后一个环节出乎大家意料,大概是因为名义上叫了篝火晚会,教导主任也不好意思全程都逼着大家谈学习,所以在交流过后,他兴致勃勃地宣布最后一个环节叫“我行我秀”。
流程是先由他老人家在一个装满大家名字的纸箱中抽出一个名字,再由这个倒霉鬼在另一个纸箱中抽出一个“秀”,“秀”的方式各异,唱歌跳舞吟诗作对不拘一格,然后这个倒霉鬼就按照纸条上的“秀”开始秀。
“什么我行我秀,分明是你抽我秀。”在几个倒霉鬼苦着脸“秀”完之后,我听到旁边的同学这么嘀咕了一句,然后就听到篝火中央叫出了我的名字。
流年不利啊,我拍拍屁股走到篝火中央,从“秀”箱中抽出了一个纸条,纸条上写着两个字,“跳舞”。
“主任,我能不能重新抽一次?刚才手有点抖,抽得不准。”我把纸条叠上,舔着脸冲教导主任笑。
主任把纸条要过去看了一眼,一脸慈祥地对我说,“准得很,就这个!”
跳舞这种事一个人跳起码得会个舞步,乱蹦乱跳,在观众看来就会像个疯子,要想像个疯子一样蹦跳,又不会让观众觉得太傻,就得混在人群中一起群魔乱舞。
我攥了攥手上的字条,扭头对教导主任说,“主任,我要跳交谊舞。”
两个人蹦跳总比一个人蹦跳好些,先拉上来一个再说。
“你会跳交谊舞?”主任挑起眉毛,跟听到了我会飞一样。
“会。”我回答地很自信。
我绝对没有欺骗主任,妈妈和雯阿姨每周都要去跳舞,在雯阿姨有事的时候,我被妈妈抓过几次壮丁,当过她老人家的舞伴,虽然踩黑了妈妈好几双小白鞋,但总归能晃悠下来。
“交谊舞需要舞伴啊,你现场能找到舞伴吗?”主任的眼锋往下面一扫,同学们一个个都匆忙低下了头。
“也是,”我皱着眉头,表示很为难,“要不我重新抽一张?”
主任的脸一黑,我赶忙冲邻班的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