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楠紧跟着卿因进入,嗅到里面的味道,瞬间脸绿,她一把掀开窗帘冲外头吼道:“杜潇你这只京城纨绔猪,竟然敢给我们配这样的车!”
好,骂的好。
卿因在里面鼓掌,她拿出缃宁给放在自己的鼻尖,靠的香气,勉为其难地在里面呆着。
“进来吧。”她拉住想要下去算账的阿楠,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从袖袋里面拿出另放到她的手上。
阿楠绿着脸接,依旧是一副气煞的样子。
不过这倒是有几分傲娇的小模样,与卿因上次见到她时的感觉截然不同,她不再是那个让他人剁手指来换取天下消息的百晓生,而是一个简简单单、有血有肉的
“我等着你的易容,说起来我的记忆中并没有秦樾姑姑的容颜。”卿因转过头,笑道。
“她,”阿楠停顿,再说的时候脸上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貌无双,姿态万千。不过据我那不成器的老爹说,她的性子很是顽劣,与她的长相并无什么想通。”
这不就是阿楠本人嘛?卿因偷笑,这位百晓生简直与她的母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同样都是外表与内心不同一。
卿因靠在软垫上,看着阿楠揭去脸上的人皮面具以及各种肤状凝脂,露出她原本那张娇媚的小脸来。
“不是我吹嘘,我的易容技术怎么也是这世间前三。”阿楠笑盈盈地看着卿因。
“只是前三?我还以为你会很肯定地说自己是第一。”
“这..我倒是想,但实在是鬼谷那老头,还有某个退休太医太厉害。”阿楠撇撇嘴,颇有几分不屑。
哦,鬼谷那老头铸造的白玉戒指就戴在自己的手中,退休的太医卿因冥冥之中觉得自己好像也是听过的。这般说来,自己也算是个见识很广的人了。
她们颠簸一路,一直到外头寂静一片。
“下来吧。”
外头有声音响起,就如清泉过幽谷般冷冽的声音。卿因瞬间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她惊喜地撩开窗帘,看向外头的人。
秦渊正站在外头,对着卿因伸出手来。
“哦呦,还真是贴心地不得了。”阿楠探出脑袋,看着外头的两人,发出哄闹声。
卿因拉住卿因的手,将她扶了下来,尔后又抱着她带上自己的马。
“待会,就看你的演技了。”秦渊在离开之前,看着后头马车里面骂骂咧咧的阿楠。
商柠的鼻涕眼泪都已经准备完全,万万没想到这事儿还能有转机。
她用一种朦胧的感激眼神朝背后之人看去。
老天爷,商柠发誓,无论来人是谁,老娘以后一定把他当救命老爹奉着,自己有肉吃一定给他分半块吃。
朝她急急走来的人,正好对上商柠那迷离的眼神。商柠堪称狰狞的小表情,把张大公公吓了一跳。怎么着,这康乐郡主才当上郡主没几天,没过几日荣华日子,这人就先痴傻了?
“啊呀,京兆尹刘大人啊——”
张大公公上前,先与京兆尹行了个妥帖的半礼,又朝一旁站着的刘夫人表个善态。
商柠看着张大公公行云流水的一套,心中顿触,这人厉害啊,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有点意思。
“这不是张大公公嘛,您怎么有空来小官这个京兆尹府走一趟。”京兆尹刘武倒是个会看眼色的,见张大公公这威风四面的样子,便知道他今日来应当是有旨意要宣。
张大公公清了清嗓子,余光瞥到地上横坐着的商柠。他道:“咱家是来传圣人的旨意的。”
刘武一听,这位还真是来宣旨的,忙从上头奔下来,拉着自家那依旧趾高气扬的婆娘一起跪下。
“圣人说了,朕这几日闲的很,十分想念朕那侄女,既是如此,便宣她进宫玩上一玩。”
这话一出,场上之人都是一惊。他们纷纷看向地上那仍旧作撒泼状的商柠,难道说这泼皮还真的是个郡主?
张大公公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向商柠,“啊”的一声,走上前扶起商柠,惊叹道:“奴才还真是眼拙,竟是没能认出郡主殿下,还请殿下千万别怪罪,是奴才的错。”
我呸。
商柠满脸堆笑,心里操起几把大刀。
什么叫眼拙,没认出?他走进来就与她对视,那眼神里面明明白白写着:“我去,你怎么能够混得这样差。”这也叫眼拙,你这是心瞎吧。
“这人,这货...还真的是郡主?”刘氏的手猛烈地颤抖着,她抬起手,指着卿因的脸。
刘武眼疾手快把刘氏的手给按下,然后笑脸迎人道:“下官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今日鲁莽了,将郡主殿下认成了一个滔天罪行的罪犯。”
哦,这样子。
倒是没有半分认错的意思,全然推脱自己的责任。也是,哪怕自己是个郡主,也不一定是个受宠的,哪怕是个受宠的,权势也不一定能和这刘氏的娘家杠。
说起来,商柠那个便宜皇叔似乎是个挂名皇帝。
“走罢,走罢,我真是想念皇叔得紧——”商柠躲到张大公公的身后,急切地催促道。
若是不趁这个机会跑,万一刘氏夫妇狠命起来,自己那可爱的小肥猪蹄怕是就保不住了。
在刘夫人杀人一般的注视之下,商柠就这样跟在张大公公身后,走出了京兆尹的大门。外头的天已经将黑,但是商柠依旧觉着它格外得明亮透彻。
就连这空气,也比里头的要香甜许多。
“殿下,还真的是聪慧过人、有勇有谋。”张大公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