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卿因笑道:“我是宫里出来的人,为了活下去,我有一个必须要学会的手段,那就是察言观色。还有猜,猜所见之人的心思。
你,太过在乎君弈了。”
在乎到,这世间只剩余他一人置放在她心上。
“我有错吗?”琼微抬起头,冷嘲一般看着卿因,露出那张卿因眼熟的冷漠面孔,她道:“我有错吗?”
她有错吗?
卿因一时竟是回答不出来。若说没有,那就是卿因违心,她都被抓到这里了,罪魁祸首却没有错可循,这怎可能。
但是站在琼微的角度上看,她是一个暗卫。
暗卫的天职就是效忠于自己的主子。而至于君弈,那个她在乎之人,也依旧有了自己永远追随的主子,甚至有了心中在乎之人。
如果她是琼微,真的可以坦然地接受这一切吗?
她突然陷入一阵迷茫之中。
卿因看着琼微,或者说是盯着她,那双眸子里是放空一切,只是很简单地看着她,随后说道:“你认为你没有错那便是没有错,但是有一点我想要告诉你。对于君弈而言,你一定是做错了。”
有一句话,卿因还是憋住没有直接说出来,那便是“你伤害了他,伤害了他所在乎的人。”
生活在宫中如此多年,卿因学得最多的就是去了解人的内心。君弈那双露在外头的鹰眸,只有在面对缃宁的时候会露出放松的神情。
这是面对卿因也不会有的。
说的明白一些,那便是欢喜。就如同卿因见到秦渊之时,眼里心里都是喜悦,这是遮不住的,哪怕用黑色幕布一层层捂着,那种感觉还是会渗透出来。
琼微冷笑,那笑就如弯刀。
“殿下,”她道:“我知道有错,至少我伤害了君弈。但是我是一个暗卫,既然不能拥有自己的人生,那我便作为一个暗卫活着,所以我是不会放了您的。”
这话,就是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她已经不再去想象与君弈一道的生活,所以她要放弃自己的灵魂,将所有一切都奉献给自己的主子。
“所以,还要把我绑回去?”
卿因笑道。其实她的心里一丝笑意也没有,她真的不想再坐回去,那凳子上面虽然有软垫,但是坐得太久,她的腰间盘都快托出了,又累又酸。
“对不住,殿下。”琼微回答道。
“不必了。”梦外突然出来一声冷啸,随后是一个颀长而又凉漠的身影。
这突然而来的一种压迫感,卿因叹气。看来这凌晨将近,她总算是等到了想要见到的人。
外头的风纷飞,便四处都是寂寥之色。
而进来之人就好似脸上染上寒霜,卿因一眼看过去,只觉心里疙瘩一下。敬王脸上竟是有片刻的杀意,这种杀意没有什么遮掩,只是很明显地摆在面上。
为什么?是谁触发了他的怒气。
卿因顺着他寒冰一般的眼神,看向那方向,他看着的人正是琼微。琼微什么时候惹怒了敬王,卿因的脑子有些混沌。
“你,敢对本王说谎。”
敬王的脸上都是恼怒,没有一分一毫的心软。就连事不关己的卿因都感觉自己的内心一颤,大抵是感受到了来自敬王的杀意。
“属下没有,真的没有。”琼微急忙摇头,脸上俱是恐惧。
敬王冷笑:“呵。”
卿因在两人的脸上来回看着,他们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完全不顾自己是不是会听到。看来,敬王是真的气到了极致,才会这样不管不顾。
场面,瞬间有些尴尬。
也许并不是尴尬,只是卿因单纯地觉着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难道他们觉得这种机密也是自己可以听到的?
琼微的嘴角有些抽搐,应该是害怕,卿因看着她,心中有些无奈,与敬王这般人相处应当并不容易,不时之间都会面临所谓的生死威胁。
“荒山以南,那地方就是你口中的安全之地?”
敬王盯着琼微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异常邪魅的笑。但是那双眼眸里面都是逼视,甚至还有一种如影随形的杀气,久而不变,愈来愈浓。
琼微蹙眉,似乎在回忆有关于此事的相关,她道:“属下听到的就是这般,那地方是立姜山的入口,绝对没有驻兵的...”
“这么说,”敬王的丹凤眸眯起,里面是满满的鹰隼之色,
她看到了微弱的柳雾魂灵。
柳雾的半张脸遮着,并且上面都是斑驳,这些痕迹是寄生留下的疤,南无倾瞬间明白,也许不是朱雀神兽吞噬了他,而是他吞噬了孱弱年迈的朱雀。
那些痕迹则是他之前被放入炼丹炉时融合的几个魂灵,柳雾他已经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邪祟。
柳雾在看到南无倾之后,叫嚣着“叛徒”、“背叛师门的叛徒”,随后竟然陷入了暴走的境地,他重回朱雀身上,与南无倾厮打,南无倾拒绝宣泽帮助自己。她收回骨鞭,也不用邪术,只有为数不多能用的仙术去制服柳雾,在负伤之后,她终于成功制住柳雾。
柳雾咬着她的手臂,看到她的鲜血流出,终于冷静下来,唤她:“师姐。”
多年以来的折磨,还有这些日子被修仙者的围攻,柳雾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灵根的支持,他的灵魂开始飘散,他告诉南无倾,他很怀念当年在无罚门的日子,那是他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岁月,可惜命运逼人,他们无罚门中人都如浮萍,飘散孑然。
他哀求南无倾,一定要变回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