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因看着镜中挽起发髻的自己,黛宁在她的发髻上簪了两支纯金玛瑙的步摇,点了朱砂眉心的红妆看上去格外娇媚。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染了鸢尾花的指甲,脸上露出一丝迷茫来。她真的嫁给秦渊了吗?还是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秦渊从屋子外头走入,即使是新婚第二日,他还是得赶着去处理国家政事。
当今陛下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这朝。政大事只能落到他与谨梧身上。前些日子叛乱的世家已经被处理殆尽,现下朝廷正是百废待兴之时。
太子被废,几乎所有人都默认淮王是下一代帝王。
今日秦渊与谨梧说起这事时,谨梧的脸上都是嘲讽的笑:“若是放在五年前,这事说不定我还真是接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正经皇子。”
秦渊浅笑:“如今,也是不晚。”
“呵,”谨梧冷笑一声:“你这是撺掇我抛弃你妹妹?我若是登基为皇,阿楠怕是会直接灭了我。”
秦渊摇摇头,站在他的角度,自然是明白谨梧的选择。他的脑中浮现出卿因的脸,昨夜的温存疯狂似在眼前。为了她,哪怕放弃一切又如何?
谨梧看着秦渊,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还有你,若是对阿因不好,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能灭了你!”
秦渊浅浅笑。
他推开眼前的门,撩拨掉脑中的思绪,踏进房内。
卿因正在与黛宁比对耳饰,如同轻铃一般的笑声从里屋传来。他走入,见到的就是窝在黛宁怀里的卿因。
一脸娇憨。
卿因听到脚步声,转头正巧见到缓步而来的秦渊。
她笑盈盈举起一只耳饰,道:“阿渊,你看这个如何?我若是带着这个,母..母妃她会不会欢喜。”
老秦王并不在府中,秦渊今日要带卿因去见老秦王妃,他母亲。准确的说,是他母亲的坟。
黛宁很是满脸是笑,很是知趣地离去。
秦渊走上前,打量着那两对耳饰,指了指红宝石的。随后,目光落在卿因的脸上,看着她都是笑意的脸庞。
他笑道:“怎么不叫夫君?”
这种既定事实,哪有必要特地说出来。卿因刚想要嘟囔几句,却在秦渊那灼灼眼神下,彻底呆住。
她的脸就好像是晚霞般酡红一片,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喃语:“这个..那个..夫君...”
秦渊笑:“昨夜喊的,似乎更愿意些。”
“今日喊的也愿意,”卿因起身,一把揪住秦渊的脖子,敞开怀地笑:“我可是要叫一辈子的,夫君...夫君...夫君!”
秦渊搂住她,就好像搂住什么举世无双的珍宝一般,对着卿因粉嫩的小嘴,轻轻啄了一口。
卿因刚想要说什么,却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这声音听着让卿因的心口一震,方才被秦渊唤起的那种喜悦瞬间消减下去,一种强烈的恐惧感重新升了上来。卿因顿时觉得很可笑,大概是因为担惊受怕久了,这种滋味已经深入她的内心,藏进她的心中,让她根本无法摆脱。
或许将来有朝一日,她可以真正摆脱那种忧虑。
不知要用多久。
秦渊感受到了卿因的垂头丧气,他轻轻搂住卿因的背,在她耳边道:“不要害怕,不会出事情的。”
他的眼神之中俱是坚定,卿因在看到之后,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定了一些。
她转过头,看向开门进来的人。
进来的是君弈,他的脸上满满都是焦急,在看到卿因的一刻,几乎是叫喊道:“殿下——娘娘她——”
卿因的心一紧。走上前看着君弈,道:“我阿娘怎么了?”
世家贵族几乎已经被剿灭殆尽,那些能够伤到阿娘的人也已经被她一个个掰下宝座。现在的阿娘,究竟还有什么能够伤到她呢?
君弈道:“是娘娘要生了!宫中现在已经是混乱一片...”
“阿渊!”卿因转回头,看着秦渊,颇为愧疚道:“今日恐怕不能够去看母妃了。我必须得到阿娘身边去,我害怕...”
“别怕,”秦渊走上前,抚着卿因的发梢,轻声道:“我陪你去,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就算发生了什么,我一直在你的身边,你不需要害怕,只要一直往前走就够了。”
卿因点点头。
生平第一次,她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何为夫君。
秦渊几乎是策马带她狂奔进宫,卿因在他的身后,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她还记得自己当初与秦渊重逢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的自己咋咋呼呼。身上大概还有裹满的刺,对于秦渊的态度也是将信将疑。
如今,她已经是秦渊的妻子。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这两年之间的光阴,就仿若转瞬即逝。
当她来到玉清宫门前。这里已经站满了人,卿因看到许久未见的小五妹,还有脸上带着微笑地梁贵妃。从前自己见到梁贵妃的时候,她的脸上满满都是威严。
现在卿因仔细想想,或许那份威严与凉漠都是在深宫之中保护自己的方法。
如今梁家已经陨落,梁贵妃的身份也随之一落千丈。但是现下卿因见到的她,才是面上含笑的。或许对于她而言,现在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这种有着落,不至于胆战心惊的生活。
卿伊走上前,站在卿因身边,颇有些担忧地看着卿因,安慰道:“阿姐,你千万不要害怕。淑母妃她吉人自有天相,绝对能够顺顺利利地生下小皇弟。”
卿因有些勉强地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