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肖似乎被她吓到,急忙将她推开。那人被推倒在地上,想要爬起来时,被白肖紧紧制住。秦桦看着一切的发生,身上的戾气愈来愈重。
卿因觉得他下一刻,似乎就要冲上去砍白肖几十刀。
“我原先以为,想要调查秦樾的人,除了皇帝之外,就剩下我了,”白肖笑道:“是我唐突,我竟是忘记了她亲爱的弟弟。”
秦桦看着他,道:“现在既然明白了,这是在做什么呢?”
白肖笑:“虽说老秦王是天赐聪慧的神子,但是老夫终究也是愚人,若是此时放了她。老秦王还不直接过来,毁了我的躯干。”
当年之事发生之后,对于秦樾无疑又是一个打击,秦楠出生之后没过多久,她就彻底消失在众人面前。这让秦樾之弟秦桦自然是火冒三丈,扬言要将白肖碎尸万段。
后来多年,白肖一直东躲西藏,甚至一度住到立姜山上也是这个原因。
这两人的见面,在卿因看来甚至是有些戏剧性的。如今夜风凉凉,一切在月色下显得十分萧瑟。朦胧,似乎就在梦中。
没有一个人有动作。
只有躺在地上那些暗卫的脖子里流出的鲜血,在月辉之下显得格外得诡异恐怖。卿因靠在秦渊的臂膀上,看着白肖与秦桦的对峙。
作为一个不知实情的后辈,她没有什么立场去阻止任何一个人。
最后还是秦渊选择了动手,在他的命令之下。
很快,顾一与君弈就一左一右包围了秦桦。秦渊走近他,冷声道:“你不再是从前那个英勇善战的秦王,所以不必再死撑着的。”
秦桦只是冷笑着看所有人。
如果是不是因为看到了白肖,他也不会孤注一掷,选择直接在秦渊面前现身。秦渊的实力,确实已经超过他的想象。
来京城的短短几日,他已经听到无数百姓对于新秦王的爱戴与崇敬。或许,他的儿子早就超过了自己。
他们踏着月辉,重新离开鬼市。
虽说没有找到秦樾,但是久别重逢的父亲倒是今日的意外所获。秦渊一路之上都是无言,没有往后头的马车看一眼。
卿因坐在他的身旁许久,最后伸出手搂住了他,轻声道:“都是空的,若是他待你实在不好,那你就当作从未见过他。至少,我会对你好的。”
秦渊转过头,看到朦胧之间的卿因。
有时候,他甚至会怀疑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场梦。阿因,真的就在他的身边吗?
秦渊深深地搂住卿因,道:“我幼时常常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笑话,是这世间最好笑的谈资。我的母亲早早就故去,我的父亲可能只是把我当做一个仇人。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卿因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怀抱之中,轻声说道:“但是对于幼时的我而言,你就像是这深宫之中的一束光。其实,现在也是。”
深宫中的一束光,让她不至于迷失自己的方向。
秦渊摸着卿因娇嫩的脸,道:“你知道吗,这些年来在北疆。我拜访过无数次北疆的巫师,我甚至怀疑你的躯体里面不是你曾经的灵魂。直到这一次归来,我才觉得...”
卿因笑:“不论,我是否离开过。至少,我现在是我,是阿因啊。”
秦渊一愣,似乎对于她的说法有些震惊。
意有所指的话,让他当真是片刻的失神。尔后,他深深地看着卿因,在远方鸦鸣声响起之间,轻轻亲住卿因的唇。
这世间诸多,哪怕是曾经再多辉煌,终究都会随风消逝,在岁月之中散去。
但是,有一种东西永远不会在时光之中消逝,那便是情爱。只要它在岁月篇章之中存在过一瞬,它便已经是永恒地存在。
在这世间一瞬,在那人心中万年。
等到他们下车的时候,秦桦脸上已经重新变回那种漠然。卿因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只能默默地叹气。
她该是要觉得亏欠的。
如果不是老爹当年做的那些错事,或许秦桦不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或许,他的性子不会寒凉到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拒之千里。
一点错,万般错,皆是错。
卿因最终还是自顾自踏进府中,她并不想要看到秦渊与他父亲反目的一面。在她心里,杀千刀只是她的杀千刀,一个会对她缱绻笑意的阿渊。
直到深夜,秦渊还是坐在秦桦的对面。
父子两人相对无言。儿子绑着父亲,甚至可以说是大逆不道。
秦桦看着这个多年以来一直被自己忽视的儿子,陷入沉思之中。人非草木,安能无情无义。
但是他与秦渊之间,隔着的是万重山。
到深夜,他还是忍不住自己心口的万般疼痛,不由得整个人都开始蜷缩。秦渊冷眼看着他,最后还是觉得不对,开口问道:“何必在我面前装?”
秦桦自嘲地笑,脸色惨白。
与秦渊分别如此多年,他实在是不想第一次见到儿子就是展示这样的一面,但是这一切不是他能够控制的。这陈年的恶疾,早就无可救药了。
秦渊看着他冷汗直冒的模样,走上前封住他的二脉,尔后探查他的脉象。不过是几秒而已,秦渊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他低下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桦。
秦桦到底是无奈,笑道:“大限将至,却终究找不到阿姐。”
看着如此的他,秦渊当真不知道该如何。
他自然是恨的,这个父亲在他的生命中完全就是仇家一样的存在,若不是他那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