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赔……我们赔……姐姐您别哭了!我们赔你就是!”
紫鸳取了帕子来擦眼泪,
“我娘在家里病着呢……就……就想吃口鸡……买鸡……买鸡的银子还是同人借的……”
说着又哭起泪来,四丫瞧着她哭心里也是一酸,
“唉……姐姐别哭了!我……我娘也病着呢!”
紫鸳听了一面擦泪一面问她,
“你娘也病了?得了甚么病?我娘那病是累出来的,大夫说是长常操劳,养了我们姐妹几个却是一日福也没有享到!”
四丫听了更觉同病相连,叹了一口气道,
“唉!我娘的病是气得,现下还在床上躺着呢!我三姐姐在里头伺候着!”
紫鸳一听止了抽泣问她,
“你娘……你娘怎得气出病了……”
说着左右打量了身处的小院,院了里收拾的很是干净,一口井,一棵树,树下有石桌木凳,墙角有个鸡窝里头咕咕咯咯的养了不少鸡,只不敢放出来,应是怕那咬鸡的猫儿。
当下问道,
“我瞧着你们家比我们家强多了,有吃有穿有甚好气的?若是我娘能过上这日子,只怕日日都笑开怀,那还能生病!”
四丫唉了一口气刚要说话,二丫倒从里头出来了,拿了银子给紫鸳,
“这些可是够赔你鸡钱?”
紫鸳一见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起转儿来,
“你……你这银子倒是够,只是我现在去那刘记只怕鸡都卖完了……”
说罢便又哭了起来,四丫忙冲二丫道,
“二姐姐,人家那鸡也是买回去给娘吃的……”
二丫想了想道,
“你不如在这处坐一会儿,刘记铺子上的人与我爹认识,我去问一问可还有剩的!”
那刘记的东西好是好,却只卖半日,卖完便只能等第二日了,只他每日也有熟客打了招呼要留的,过去问一问说不定能有剩!
二丫说着话便让四丫陪着紫鸳说话,自己便出去了!
她倒不是疏忽大意,没有防范之心,一来是个小丫头,家里还有三丫在,有甚么事儿四丫能叫一声。二来紫鸳那样儿生是好,衣着打扮虽不富贵倒也干净整齐,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女儿。
再来那刘记就在街口过去不远,即刻便能回来,也怕她能干甚么事儿来!
二丫放心把人引进来让四丫陪着,却那知紫鸳会套四丫的话,
“你这姐姐性子真是好,人又温柔又和气,可是说了人家?”
四丫又叹了一口气道,
“前头有两家,一家是读书的,一家是杀猪的,家里爹娘因着这事儿还吵了一回……”
“可是因着这事儿你娘气着了?”
“不是呢!我二姐姐喜欢那读书的,我娘扭不过她,便还是答应了,只那家人有些穷怕是每日里吃不上甚么好的!”
紫鸳便捂了嘴儿笑,
“嫁那杀猪的是不错,每日里猪肠、猪脑、猪蹄自是少不了的!”
至于猪肉嘛,那是要卖给人赚银子的,自然是吃不了的!
说起来四丫却是一脸的向往,
“这些也很好吃呀!”
紫鸳连连点头,
“那猪蹄若是炖的软烂,汤浓肉香自是最好吃的!”
四丫一听如遇知已,双眼一亮拉了她的手道,
“这位姐姐一听便是个明白人,依我瞧着甚么功名利禄那都是浮云,最要紧是吃到嘴里的,落进肚子里的才是真!”
这一点上四丫与杨三娘子倒是有致一同,那穷秀才说是文采出众,但几时发达也未可知,这倒也罢了,只他每日里只读圣贤书,肩不能抬,手不能挑,实在不是过日子的主儿,二丫嫁过去必是要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