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压在长思身上,伸手抓着他的衣裳放声大叫,
“来人啊!来人啊!抓贼啊!抓小贼啊!”
这么一叫嚷,这院子里便彻底惊动了,长思好不易自那胖婆子的身下挣脱出来,衣裳却被人死死抓着,无奈之下只得伸手解了腰带,身子一矮使了一招金蝉脱壳,将外头衣衫脱给了那婆子。
只是这一耽搁一大帮正在做活的丫头婆子顺手薅鸡毛掸子、顶门的杠子、扫地的条帚,有人还扯了一床被子……这厢都围了上来,
“小贼!你那儿来的……”
“小贼敢到这地儿来行窃,瞎了你的狗眼……”
“抓着他,别让他跑了!”
叫叫嚷嚷,骂骂咧咧闹成了一团,长思虽拳脚不错,但也自知好男不跟女斗,
“小道爷堂堂男儿汉,如何能动手打女人!”
虚晃了一招,却是一回头撞倒了挡路的婆子,往那灶间跑去,进去时回手又把门给栓死,外头人拍得那门山响,
“彭彭彭……小贼你跑不了了!”
长思一溜烟往那敞开的窗户跑去,踩在灶台上一脚踢开窗户,
“快!快绕到后头去……那小子要从后头跑……”
众人在外头发喊,脚步声凌乱,长思忙翻了出去,却不知慌急之中,将那灶台上放着的小炉子给打翻了,上头熬的药倒了,里头的细煤散了出来落到下头堆的柴上……
长思跳出窗户,外头便给人看见了,忙又叫又喊的追了过去,眼瞧着他两步便上了墙,要翻墙出去,忙又一窝蜂往那大门处涌去追他。
“快!跑外头去了!别让他跑了……”
外头池旁,长青听那院子里头喧哗,一大帮丫头婆子自门里涌出来,那墙上站得不是长思么?
他忙将手里的鱼扔了,前去接应,长思立在墙头冲他打了一个唿哨,
“兄弟风紧扯乎!”
两臂展开摇摇晃晃走了一段,这才跳了下来往长青面前跑,
“长思怎么了?”
长思嘿嘿傻笑,
“失手!失手!兄弟快跑啊!”
这厢却是拉着长青就跑,后头跟着来的丫头婆子也是没有瞧清两个小子到底什么样儿!见这两个青衣小帽,说不得是那前院当差的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跑到后院来了!
“快!快绕到那边去,别让他们跑了!”
两面绕着这池子一包抄,却是将两个小子给堵着了,
“小贼,看你往那儿跑!”
那为首的婆子过来就要打,被长青上前一步一把抓了手里的顶门杠,这才瞧清楚人脸,当下就是一惊,吓得手里的杠子立时掉到了地上,
“小爷,怎得是您……”
长青与长思被一群丫头婆子围在当中,他不似长思在那道观之中,无事时便背着老道士祸害附近的山民,这样的事儿遇上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长思是一脸的不在乎,长青却是臊得有些脸红,当下眼睛一瞪却是装得凶恶,喝道,
“正是小爷!你们待怎样!”
那婆子见状却是一脸的苦笑,
“我的小爷爷,您要东西吩咐一声,我们自会送来,怎得还……还叫了人来偷啊!”
那婆子也不会说话,一个“偷”字出口却是惹得长青怒了,
“乱嚼什么舌头根子,这府上的东西什么不是小爷的,小爷用得着偷么!”我有无数神剑
他也是仗着燕韫淓宠他,至多罚一罚便过去了!
长思却是不肯让他一人背了,忙对燕韫淓道,
“李爷,您别罚长青,是我要去那院子里偷盐,打翻了人家的炉子,这才引出火来的!不干长青的事儿!”
“哼!”
燕韫淓冷哼一声,心下却是宽慰不少,
他原以为长青是家中独子,自来又是被他和小崔氏宠惯了,在临安时与那些叔伯兄弟们也没少打架闹事,也没见他怕过谁,护过谁。
没想到这一回倒是有情有义有担当,房子烧了不打紧,这孩子能有担当,便是烧上一百间房,燕韫淓也不会心疼,只是心里欢喜面上却是不能给那小子寻到破绽,绷着脸怒道,
“长青、长思,你们可是知错?”
两人对视一眼,忙伏下身去,
“我们知错了!”
“嗯!那便罚你们闭门思过三日不许出门,大字一百篇……可服气?”
“一百篇!”
两人都苦了脸,
“嗯……怎得……不服么?”
两人忙摇头,
“不敢!我们愿受罚!”
当下便乖乖回去,老实关在房中提笔练字不说。
事儿却是没过,待到第二日有人来报给燕大,
“大管事,夫人那头有人来报,说是夫人前头本就病着,昨日又受惊受凉,夜里发起高热来了,前头身边伺候的人也不敢说,现下实在病得重了这才来报!”
燕大闻言叱喝道,
“还不快快去大夫!”
这新妇刚入门便病倒,传出总是这蒲国公府的颜面不好看!
想了想还是进去将这事儿报给了燕韫淓,燕韫淓闻言点了点头,
“知道了!”
却是没有再言语,只是隔了没多久,那外头突然传来喧哗之声,燕韫淓沉声问,
“什么事?”
外头清风进来应道,
“爷……”
“什么事?”
“新夫人身边的贴身丫头闯进来,说是……说是……新夫人不行了!”
燕韫淓一愣,
“怎么就不行了,前头不是说只是忧思过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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