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元阳城里某处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内,却展露着不为寻常的一幕。
地面以及墙壁上恍若涂抹了一层鲜血,赤红一片。其上点满了数百上千根长长短短层次不齐的白色蜡烛。
烛火交映,似有灵光闪烁,却不见几分温暖,反倒莫名多出几分森森寒意。
而在这房间的正中间空置处则摆着一张古旧的八仙桌,上面铺着一张染了斑斑血迹的黄布。黄布上隐约能瞧见用不知什么血涂抹了一块五行八卦阵图,但已然模糊不清,已经颇有些岁月。
桌上依序摆着三样祭品,两盘半生不熟甚至接近腐烂的烧鸡,鸡头未去,却是栩栩如生,眼睛似是还能眨动,乍一看去仿佛依旧活着,显得怪诞而又诡异。最右边则放着一盆子的深黑色粘稠血液,散发着浓浓的腥臭气味。
在祭品之后,三根歪歪扭扭的香烛罗列于台上,可祭拜的那雕像却是青面獠牙,三头六臂,活似个在世恶鬼!
桌前席地而坐着一个穿着道袍的男子,闭目凝神,一手握持于胸前做着手诀,另一手却是蘸着血液在地上画着莫名的符号,口中念念有词,正是之前杜白在街上看到的那人。
只是忽然,他猛地睁开双眼,却只看见阴森森的眼白不见瞳仁。
旋即,他身周开始缭绕起一圈淡淡的阴气,并逐渐扩散,整个本该密不透风的地下室里却诡异的烛火不断摇晃,灰褐色的墙壁上不断闪现过各种张牙舞爪的鬼怪的影子。
瞬间,道士吐出一口污血,面容一阵剧烈地抽搐,眼睛微微凸起随即恢复原状,瞳仁也重新出现,却仍似微微失神。
而此时,周围的火烛已经全部熄灭,只有身前那鬼魅般的雕像上散发出淡淡妖冶的红光,映照着面前的祭品。
“那苏家……有高人。”道士用袖袍擦去嘴角的血迹,面色阴沉。
若非他当机立断,恐怕还真会被对方顺手牵羊发现这里。
只可惜他那只用自己亲生儿子的魂养成的恶鬼却是折损于其手上,连带着自己也受了剧烈地反噬。妃晨曜燕
再无声息。
看见这骇人的一幕,剩下那个家仆顿时手脚一软瘫倒在地上,也不顾跌倒的灯笼在地上碰撞逐渐被点燃,惊惧地便手脚并用想要逃出这个鬼地方。
但他在地上抓挠半天也不曾移动,绝望回头望去,发现不知何时身后一双湿漉漉的手已经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脚腕。
巨大的力道将他硬生生往回拖动着。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过后,嘶哑的低吼声在这片空间里回荡着“我损失的,你们都要补偿给我!”
次日清晨,对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杜白不甚了解,他只想赶紧填饱自己昨晚上消耗过度而咕噜噜直叫的肚子。于是他大早上没等莹儿来叫自己便自个儿去厨房取了锅和碳,以及一些佐料,打算来一手乱炖卤味。
不过正当他哼着小曲儿等着美味的时候,忽然瞧见可爱的小莹儿正东张西望地从别苑走来,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待看见优哉游哉的杜白之后,面上一喜,想小跑又想起小姐平日的教导,只好稍稍拘谨地快步走了过来。
“姑爷姑爷!”小丫头走到跟前乖巧地蹲下,眨巴眨巴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一副期待的模样。
“嗯?怎么了?”杜白摇了摇手上的蒲扇。
莹儿俏生生问道“姑爷,你昨天买的那只小狐狸呢?能不能借莹儿摸一摸?”
杜白摇动蒲扇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望天,眼神略有深意。
可能小女孩都比较喜欢那种毛茸茸的动物吧,不过这也不怪他……
“姑爷,下人说是昨晚被你拿走了,你把它藏到哪里去了呀?”可惜天真的小莹儿不懂世间的险恶,她大大的眼睛左瞥右瞧,似乎在期待一只毛绒绒的小狐狸会突然出现扑进她的怀里。
“唔……”杜白沉思片刻,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有见识的成年人,必须教一教她这个世界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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