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随着光头大汉的那句“两三百万”落下,现场再次传来一片惊呼。
甚至已经有新来的围观者,开始四下寻找周围有没有剧组的摄像头。
“……”陈义恍惚半晌,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不用转账,我只要现金。老哥,现金你有多少?”
网络转账会留下身份信息,光环失效后,对方肯定会后悔追来。所以不可能走转账。
“我今天没带那么多啊。”光头大汉摸了摸兜,随后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个皮包,拉开拉链:“只有个两三万块钱。”
“就…就两三万?”陈义感觉自己的嘴唇在微微颤抖。
两三百万,和两三万,这一来一去,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是前者,那母亲的手术费、医药费、护理费、康复费,甚至雇佣私人医生的费用都有了……
“要不你上车,跟我回家取!”
上了车,等下来的时候就是尸体了吧?
陈义心底吐了个槽,伸出双手,鞠躬:“那就三万元钱吧。不好意思,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
“老弟你太客气了。”光头大汉连忙拽出皮包里的钱,眼眶又红了:“我这个人啊,最看不得别人可怜,你是让我看着最可怜的。碰瓷这个工作啊,太辛苦了,你说你万一以后被人打了,得有多疼……”
“用不着你担心的老哥,快点给钱吧。”陈义晃了晃伸出双手。
事实上,此时他心底已经隐隐有些不舒服了。感觉自己使用项链的方式不正确。
但他急迫需要钱。
至少,等救治完母亲后,再找时间、想办法补偿回来吧……
而且他自认为还是有底线的。起码一定要等别人将钱递给他。
否则不就成抢了吗?
“年轻人,你是不是怕事啊?我们给你作证,他就是碰瓷的!”在光头大汉刚要将三万元交到陈义手中时,围观群众里的一位老人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于是,在陈义悲痛的目光下,光头又把钱下意识的收了回去,转而将矛头对准那位老人,咆哮道:“碰瓷怎么了?瞧不起碰瓷的?他是偷了还是抢了?躺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容易吗?你躺在地上试一下?老儿!”
众人:“……”
“凭本事赚钱,有尊严!”光头竖起了大拇指,扯着嗓门大吼:“谁不是为了钱?谁不是为了生存?你的工作又能比碰瓷高尚哪去?三万块算个什么东西?我愿意给!我愿意支持每一个努力工作的年轻人!愿意给他肯定!每个努力工作的人,都值得被我尊敬!”
“好!”陈义用力拍了几下手:“说的太棒了!但能不能先别哔哔了,时间快到了,赶紧给我钱吧。”
“拿着!”光头潇洒的将三万元钱拍在陈义的手中。
将钱塞进口袋里,陈义来不及感谢,撒腿就跑。
时间,真的快到了……
在现场众人呆滞的注视下,光头大汉望着陈义渐渐消失的背影,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坐回了车上,半晌后摇了摇头:“真是可怜的……”
话未说完,他脸上的柔和顿时一变!大脑瞬间清晰!猛地又打开车门钻了出来就准备去追陈义。
而就在此时,旁边一位看似很机灵的小伙子见状,一个加速撞在了光头大汉的肩膀上,夸张的弹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啊,你撞我了,快点支持支持我……”
光头大汉狠厉的面容呈现酱紫色,颤抖着握紧了双拳。
……
鹤城市,北城区,某条胡同内。
陈义趴在墙口观察了片刻,发现除了一辆救护车刚刚驶过之外,就没有什么可疑的状况了。
确定了那个光头大汉没有追来,他便放心的走入胡同内。
随便找了块比较干净的地面,陈义坐了下去,掏出口袋里的三沓红钞票,仔细清点了起来。
“一千一、一千二、一千三……”
“一万四千五、一万四千六……”
“两万八千二、两万八千三。”点完最后一张钞票,他抬起头,挠了挠耳根:“没到三万,只有两万八千三。唉,可惜了。”
他不是可惜差了一千七百块钱,而是可惜光头大汉口中那两三百万了……
话说,如果所有可怜过他的人都不反悔那该有多好?直接找到马老板就能成首富了。
站起身,将三沓钞票放进兜里,陈义扔掉用于隐藏身份的口罩、墨镜、遮阳帽,从另一头离开胡同,向着鹤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方向走去。
经过这第三次的测试,他对“可怜项链”的了解程度更上一个台阶。决定等“赚”够医药费后,就用“可怜光环”做一些更有技术含量的事情了。
乞讨?
碰瓷?
不仅仅是上不得台面。更是难以接受自己这辈子要在这两个“不仁义”的行业中度过。
创业、投资、做生意等等方向,都是更好的选择。
来到医院,陈义先是将自己家所有的钱存入卡里,接着上四楼病房看望了一下母亲,随后又上楼,走到主任医师的办公室门口。
“砰砰砰。”
陈义有礼貌的敲了三下门。
“请进。”
推开门,陈义一眼就看到一位鬓角尽是白发的中年女医生,坐在办公桌后,捧着一本陈义看到就头皮发麻的外文医学文献猛啃。
这就是传说中的学医狗。
苦的不是那么两三年、五六年、而是到退休为止。
听到开门的声响,女医生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