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不仅执掌整个御医院,医术高明不在话下,对于药理毒术方面也颇有建树。先帝在世时,李琛年轻有为颇受器重,如今已经连着伺候天玺朝两代皇帝。
“罚俸三个月!”宇文昊天厉声道。
若是换成别的御医,很可能已经被摘了乌纱帽赶出宫。
李琛倏忽间松了口气:“老臣谢陛下宽恕。”
“李御医,你告诉朕,究竟什么是断心草?”对于各类毒术方面,宇文昊天只相信李琛。
“回禀陛下,这断心草并非一般常见毒药,此毒草只生长于黔地的悬崖峭壁间,极难采摘。茎叶处汁液多毒性最强,茎干处长满刺,若是不小心刺破手指会导致溃烂。下毒之人若是控制好用量,循序渐进可以使中毒人拖延一月有余,期间除了胸闷气短容易疲乏外并无其余症状,大夫诊脉也不易察觉,死亡时也如同突发心疾。”李琛说到这儿停顿片刻,又继续说,“和新公主落水后身体虚弱,再者鹿茸膏中掺杂的毒性强烈,故而只三个时辰便惊厥而亡。”
“陛下,若非今日李御医解释,臣女压根不知道什么是断心草。再者漠北和黔地相距甚远,臣女从未去过黔地,分明是有人栽赃嫁祸!”白沐莞恰到好处咬住“黔地”二字时,她已然察觉到霖贵妃身子一颤。
贤妃捏着手帕笑得不怀好意,声音越发柔细:“用不着你跑去黔地,你父亲手握兵权,挑几个身手利索的人前往黔地采摘断心草回去提炼毒液,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沐莞此时恨不得撕烂贤妃那张惹人厌恶的嘴巴!她和这个女人无冤无仇,她却句句拖上她父亲白展毅,真是可恶。
贤妃步步紧逼又说:“陛下,臣妾听闻昨夜白沐莞宿在归岚殿,不知是不是在同和慕公主商量下毒之事?依照臣妾之见,说不准是和慕公主指使白沐莞杀人灭口也未可知。”
仝氏留意到宇文昊天乌云密布的龙颜,慌忙斥责:“贤妃,不得胡言!”
与此同时白沐莞迎上贤妃的目光,语气也有几分咄咄逼人:“贤妃娘娘,臣女昨日从太后的宁安堂出来先行去探望和新公主,期间并未与和慕公主见过面。您先说是臣女下毒,又拖上和慕公主指使,下一个是不是打算连带太后娘娘?”
“陛下明鉴,臣妾不敢乱言太后娘娘!”贤妃气得俏脸泛白,猛地转头看向宇文昊天才发现他神色含怒,不由得一惊,鬓间步摇流苏叮咚作响。
宇文昊天现在没空搭理她,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女儿死得不明不白,不管出于血缘,还是出于皇家的颜面或者他的威严。熹妃认定毒是白沐莞下的,他却不相信。
问题出在鹿茸膏中含有断心草这种剧毒,它不像砒霜鹤顶红那样易得常见,若是寻常毒药,他只需下旨彻查很快就能水落石出是何人栽赃给白沐莞。断心草不是寻常毒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就像贤妃刚才说的白沐莞如果想要得到却真是比较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