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烁很想把心里想的这些狠狠的喧泄一番,当众吼叫出来,因此表情颇有一些激愤。一旁的李光弼连忙拽了一下他的衣角,并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王烁深呼吸了一口,总算是忍了一下来,“好,那就等安菲娜姬来了,我们再谈!”
王忠嗣拍着马慢慢从他身边经过,眼神颇为冷肃,一直盯着他看。
这一回,王烁没有再回避老王逼视的眼神,针锋相对的也看着他的眼睛。
王忠嗣停下了马。
王烁仍是那样看着他。
父子二人骑在马上相互对视,宛如一对疆场之上狭路相逢的死敌,四道眼神宛如兵器,都快在空中杀出了四溅的火花!
众人一见这情形很是不对头,连忙出来打圆场。
安思顺在众人当中年龄最大,从军的资格也最老,他一马就插上来挡在了王忠嗣和王烁之间,并道:“大帅,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李光弼则是用力一拽王烁的马缰,直接牵着他的马走开了。
王难得有点不知所措,便也就顺着安思顺的意思道:“是啊大帅,我们昨夜就都饿了。”
王忠嗣闷吁了一口气,“走,去用早膳!”
一场眼看即将爆发的“父子大战”,非常勉强的被人当众化解。
远远走到了一边的王烁满肚子火气,“这个老顽固究竟对我有多少成见?真是气死我了!”
老顽固?……
李光弼苦笑一声,连忙低声劝道:“二公子,令尊就是这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王烁连吁了几口气平缓了情绪,问道:“李将军,针对石堡城,我父亲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李光弼皱眉,摇了摇头,“大帅的意思是,吐蕃现在对石堡城严防死守,我军想要攻取,极为不易。若是强行攻打,不付出数万将士的性命,根本没有可能拿下。再者,就算成功拿下了此城,对目前的大唐来讲也是意义不大。因为就目前的国力和军力而言,有没有石堡城,吐蕃都很难再行攻入河陇腹地。因此,大帅准备回书给圣人,建议暂时不要攻打石堡城;不如等待良好时机到来,以后再打不迟!”
李光弼说的话,几乎和史料如出一辄。
虽然早在预料之中,但王仍是感觉心中一阵瓦凉:败家老王,你这个固执的老王,膨胀的老王,害死人的老王!
我真想跟你,拼了!!
“二公子,大帅用兵多年,思虑必然比我们更加周全。”李光弼劝道,“他这样决定自有他的道理,你不要想太多了。”
我不想多?
等到他害人害己害死全家,再想就迟了!
王烁狠狠一皱眉,当年混迹职场的挫折与成功告诉我:凡事不妨先做最坏的打算,然后再尽最大的努力!
现在,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稍后,就让我来尽一回最大的努力。
能劝,则劝。
不能劝……那也就怨不得我,使出阴狠的招术了!
军中刚刚吃过早饭,安菲娜姬就来了。
与昨天的形象截然不同,她今天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也没有佩戴任何的首饰,穿的也是一身素净保守的民间汉服。若不仔细打量,还真是很难一眼瞧出她是个胡女。就连行走站姿,她都像极了一个谨小慎微的临家小媳妇。
王烁看到她这模样既觉好笑也心生赞叹,这姑娘聪明啊,这是揣摩到了老王的性格,刻意打造的崭新形象!
两人碰了面,安菲娜姬自然没有对王烁昨日爽约有何怨言,只是自己颇有一些忐忑不安,小声问道:“男人,你父亲叫我来,不会是要收拾我吧?”
“不会。”王烁道,“一方军帅封疆大吏,哪会这么小家子气的,难为你一介小女子?”
安菲娜姬拍了拍胸脯长吁一口气,“那我可就放心了!”
拍得一阵波涛汹涌。
也拍得王烁有些心惊肉跳……这要不是老王突然出现,我现在还用得着只能看,不能吃?
——讨厌的老王,尽给我添乱!
稍后,二人就一起来到了雕楼第三层,站在了王忠嗣的面前。
王忠嗣看了安菲娜姬两眼,毫无表情,问道:“可否识得诗书?”
安菲娜姬小心翼翼,“回王公,小女子的母亲是汉人,自小就教我认了几个字。”
王忠嗣稍稍的皱了皱眉,“可会桑蚕女红,或有一技之长?”
“我……”安菲娜姬很是不安,愣愣的看了王烁一眼,脱口而出,“善能生养!”
王烁差点一头栽倒在地,这尼玛也叫一技之长?
“咳……”王忠嗣仿佛是在努力憋笑,摆了摆手,“你可以出去了。”
安菲娜姬一愣,满副闯了祸有点害怕的表情,看向王烁。
王烁捂着脸,直揉额头,“你……你先出去吧!”
“是……小女子告退!”安菲娜姬很乖巧的施了一礼,悄然退出。
门掩上了。
王忠嗣呵呵直笑。
王烁有点尴尬,不知道说啥。
王忠嗣说道:“她这长相模样,倒是不会给我王家丢人。若能给你多添子嗣……呵呵,倒也不算坏事。”
王烁讪讪的道,“所以我说,母亲应该会喜欢她……”
“这本该就是女人家的事情,轮不我来管。”王忠嗣道,“只是,我多次听闻你在酒泉郡养的这个女人颇为乖张,惹事生非一把好手,就连杀人见血也是家常便饭。往后她若再不收敛或有彻底改观,休说是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