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蔚刚从学校回来,看到门口停了熟悉的小汽车,内心顿时雀跃了起来,男人靠在车身上抽烟,衣服有些皱,头发也有些凌乱,下巴上胡渣显得他有些颓丧。
她掩饰着内心的欢走过去,站在高大的男人跟前,还没开口,贺闻远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烟头掉在地上,他拉着她进了院子,屋里,他一把抱住了她:“没和你说一声就走,你这两天还好吗?”
初蔚挣扎:“我挺好的,不劳你担心。”
“初蔚,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不辞而别吗?”
初蔚挣扎无果,轻声道:“我不想知道。”
“我妈死了。”
初蔚愣了一下:“嗯?哪个……哪个妈?”
“张桂英。”
初蔚不敢置信:“怎么会?”
上次感染了时疫,她才救了张桂英的,不是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吗?怎么到了张桂英这儿却是难逃厄运?
难不成她命中注定气数已尽?
上次是她强行从鬼门关把人抢了过来,但生死簿上她的阳寿已尽,所以时隔不多久,又……遭逢厄运了?
贺闻远颌首:“大哥家盖了瓦房,她来海城想请我回去喝酒,回去的时候走了夜路,失足掉进了河里,在河水里浸泡了五六日才发现尸首。”
初蔚只觉得头皮发麻,瘆得慌:“你……你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我知道,已经下葬了。”
初蔚见他情绪低落,之前所有的怨气便都消失了,伸手抱了抱他:“你别难过,嗯?死者已矣,生者更应该努力地活下去。”
贺闻远回抱她:“我知道。”
“闻月和闻星很难过吧?”
贺闻远不是张桂英亲生的,而且张桂英没少做些下三滥的事坑害闻远,所以闻远的难过肯定及不上闻月和闻星,毕竟那是她们的亲妈,亲人去世,无异于天塌了。
又想起自己的妈,她想,她亲妈要是哪天遭逢变故了,她是不会难过的,那样的亲妈,不止没给自己带来半分关爱和欢愉,甚至连普通人都赶不上,那种人,连一滴眼泪都不配得到。
“你这两天多去我家走走可以吗?我不懂小丫头们的心思,没有你们小姑娘细腻,你帮我安慰安慰那两个丫头。”
初蔚点头:“嗯,好,我明天放学之后就去你家。”
“我去接你。”
“嗯好。”
窗外月落乌啼霜满天,马上就是中秋了,夜晚凉气阵阵,朦胧的灯光照着,她小脸有些苍白,前些时候下乡行太艰苦,她瘦了好几斤,本来还有些肉的小脸这会儿瘦的还有巴掌大,下巴尖尖的,眼睛显得更大了,怪惹人爱惹人怜。
“不怪我了吗?”
初蔚轻哼:“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以后要是再敢听风是雨误会我,咱们就彻底玩完了,你听到了吗?”
贺闻远紧张地把人抱进怀里:“听到了,不会了。”
再也不敢了。
夜莺栖在枝头,偶尔啼鸣两声,夜里静悄悄的,初蔚声音里总算不再带着负气的意味:“不回去吗?”
“让我抱一会儿,再让我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