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轩的卧室里,楚子逸跟楚子轩相坐无言,亲兄弟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无语的了,若是顾念念在这里,指不定怎么说他们两兄弟呢。
顾念念在大厅里大喊大叫,他们听得一清二楚,包括顾念念追着神医去讨债的脚步声,顾念念的呼吸声,他们都能听到。
“姜生,你出去看看,念儿是怎么了。”
“平安,安平,你们也出去看看念儿有什么要帮忙的。”
楚子轩安排好姜生,楚子逸也不甘示弱地安排自己的人出去,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顾念念有君皓然在,不可能吃什么亏的,只是现在他们要有话说而已。
“爷。”
“爷。”
三道不同的声音都代表了他们为各自主人担忧的急切,但是他们的两位爷都默不作声,三人这才心有不甘地一步三回头出了门,也没有走多远,平安、安平待在一侧,姜生一人守着另外一侧。
楚子轩的脚正在泡着药汤,神医亲自煮的药汤,是给楚子轩每次复健完必须要泡的,帮助他固本培元。
“你来,是看我?”
楚子轩打破沉默,泡脚的水在一点点的变凉,他脚上的力道也在渐渐的恢复,只想把话快点说完,泡在冷水里可不行,他可不想前功尽弃了。
“对。”
楚子逸的视线落在楚子轩比常人还要白皙的脚面上,原来是真的,他的脚在恢复,当他踏进院子,正看到楚子轩扶着两侧的木桩,可以慢慢行走时,无疑是给了他一个猛击。
“你的腿有救了?”
这是多余的话,不过楚子轩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没有错过他一点表情,他的脸上写着震惊,写着不可置信,太多的表情一闪而过,独独没有失望。
“如你所见,现在可以扶着东西走几步了。”
“呼...”
楚子逸得到准确的回答,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像压在心里多年的石头终于可以卸下来了,前所未有的放松,自从知道楚子轩无法站立之后,他的心从未有过此刻的松懈,这些年过得实在太紧绷了。
“不失望吗?我能再站起来,不失望吗?”
楚子轩就像怕楚子逸没有听清楚,再次问道是不是不失望,如此直白的逼问,楚子轩是彻底不怕得罪楚子逸,不怕搞坏二人的兄弟情谊了。
楚子逸的心就像在货架上烤着一样,他的亲哥哥现在问他,是不是对他能站起来而感到不失望?呵呵,原来他的哥哥都在质疑他,更别说在朝堂上的父皇,在后宫里的母后了,都在质疑他是不是准备取而代之。
原来在他们的心里,都是这般想他的,原来在他们的心里都是认定了他的野心,否定了他努力的初衷。
很好,很好。
,居然被你看穿了,呵呵,哈哈哈哈...我怎么会不失望呢,眼看你就要这样废下去一辈子了,皇位我可是唾手可得,可你又站起来了,横插一杠,我怎么会不失望呢?”
楚子逸言不由衷起来比谁都认真,他较真儿了,他认真了,他的心受伤了。
“阿逸。”
楚子轩看出了楚子逸眼里的受伤,心跟着揪的疼了一下,一直以来他最无法面对的就是楚子逸,他知道宫中的残酷,他和楚子逸都是嫡子,他落下残疾,楚子逸就是众皇子眼里的敌人,宫中的阴暗手段,他见识得还少吗?
“不许叫我名字,你不配。”
楚子逸激动难耐,猛地站了起来,一挥衣袖将茶水打翻了,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门外偷听的三个人,他们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纷纷手臂一动,恨不得马上破门而入,去瞧个究竟。
他们这样想了,也这么做了,就在平安他们准备闯进去时,楚子逸爆发般的声音喊了出来。
“楚子轩我告诉你,全世界都可以误解我,就你不行,你不配,你不配。这些年你都在干嘛?作为南墨的太子爷,你都干了什么?躲起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理,在你的深山老林里也不出来,也不见人,你可清闲了。我呢?我被当成众矢之的,任人宰割,你知道我多少次死里逃生?楚子轩,你现在问我你的腿让我失望不失望,你有脸问吗?这些年我受过的委屈都是拜你所赐,我想那个位子怎么了?我不该吗?我的亲哥哥,南墨的太子爷残废了,难不成我不能继承皇位?我能,我太能了,我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比那些只会使手段的庶子们太有资格了,不是吗?”
楚子逸声嘶力竭,句句诛心,他有满腹的委屈不能,也不敢道出来,如今,看着泡着脚悠闲的楚子轩,他再也忍不住了。
心里在流血,脸上在流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现在就是他卸下所有伪装,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阿逸。”
楚子轩也有满腹的话要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只能喊出楚子逸的名字而已。
楚子逸太激动了,以至于眼角的泪水滑过都不在意,知道落在嘴里,尝到那丝丝甘甜中带着苦涩的滋味,手背一抹,坚决否认自己哭的事实。
“太子爷还有什么见教,不妨直说,只怕今日之后,你我再难心平气和地讲话了。”
“为何?”
楚子轩不明白楚子逸这番话的意思,只见楚子逸就像卸下了包袱般的一脸轻松地看着楚子轩说道:“不是吗?你的腿好了,得马上回南墨,该走马上任的上任,该新官上任三把火得发火,哪里有空理睬我,我不过就是一个闲散的皇子而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