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下凝重了许多,夏静月也不敢向茶水间的小太监打探什么了,皇宫处处隔墙有耳,沉默寡言才是生存之道。
烧开了水,将茶泡好后,放在用厚棉制成的保暖小篓中,盖实,夏静月端着它往暖阁走去。
走到门口却被守门的内侍拦下,钱公公连忙走过来,向守门的内侍解释道“这是皇上吩咐的,让夏女官给殿下专门泡的驱寒茶。”
“让他们进来吧。”暖阁内传出一道尖细的声音后,守门的内侍才让开让钱公公与夏静月进去。
夏静月微垂着头跟在钱公公后面进去,这也是规矩,在贵人没有允许下,不能抬起头直盯着贵人看。
夏静月倒喜欢这样的,因为微垂着头,可以很好地掩饰她她眼中明亮的八卦之芒。时常这样看似恭敬,却能听到一耳朵的后宫新闻。
钱公公恭敬地行了一礼后,陪着笑脸说道“皇上正在和两位相国大人商议今年冬季大雪的事,还请殿下稍等片刻。”
还是那声尖细的声音,“殿下知道了,钱公公,殿下长途跋涉,已经累了,要歇息片刻。”
钱公公不敢怠慢,连忙告退,在离开前,小声让夏静月倒好茶水就离开,不要多呆惊扰了这位主子。
钱公公离开了,那声音尖细的公公也跟着离开了,暖阁内静悄悄的。
夏静月悄悄地抬起头,目光正好与一双深邃的黑眸对个正着。
夏静月吃了一惊,险些将手中的茶壶摔落。
只见暖榻上倚坐着一个面目冷峻的男子,他身上裹着黑得亮的皮毛披风,将棱角分明的脸庞衬得更加苍白如纸。
他一双原本如冰霜般的黑眸仿若春回大地,透着淡淡的笑意与暖意看着她。
夏静月连忙将托盘搁在茶几上,焦急不安地走到他身边“怎么脸色这么苍白,你、你生病了?”
将手套脱下,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拈指把脉。
他伸出温热的手掌握住她微凉的手指,“无事。”公主变成蝴蝶飞走了
夏静月戴着他的手套,比她的手大了许多,空荡荡的,戴着并不保暖,干脆还给了韩潇。“我带了手套过来的,就在那房里放着,等会儿我再去拿。”
韩潇坐正,唤了刚才出去的太监进来,问了夏静月手套放哪儿,让那太监去取。当然了,明着是打少了一味药材让他去拿的借口。
夏静月这才看清那太监,认出是跟在王总管身边的,似乎是王总管收的徒弟,姓孙。见他去了,夏静月问“王总管呢,怎么没跟着你一起进宫?”
“他跟着仪仗队赶了几天的路,受寒了,在王府里养着。”
“你不是说得去两个月吗?怎么这么早皇上就把你召回来?”夏静月算了一下,韩潇“离京”才一个月多一点。
“父皇听说我余毒清了,就立即召了我进宫。”
夏静月摸了下他的披风,太厚了,怪不得他的手这么热,跟火炉似的。再见他苍白的脸,低声笑道“装得还挺像的,的确很像大病初愈的样子。”
韩潇唇边泛起无奈的笑意,若是装得不像,他那父皇如何会放心他?又如何会召他进京?心中生起淡淡的悲凉,父子之间,却要如此百般防备着。
眸光望着她红润的脸庞,心头总算泛起阵阵的暖意。
待孙公公送了手套过来,韩潇拿在炭盆上烘暖了才给夏静月戴上,见皇帝那边差不多要召见,夏静月先行离开了。
韩潇温润的眸子送着夏静月离开后,慢慢地变凉,暖阁的温度仿佛立即下降了几度。
看着手中明王送的手套,他冷笑一声,扔到炭盆中去。
倒了一杯普洱茶,韩潇尝了一口,有些凉了。
味道不是他喜欢的,但因为是她泡的,便将它一口气喝完。
钱公公带着恭敬的笑容走了进来,“殿下,皇上召见。”看到旁边的药茶空了,钱公公又笑着问“殿下喜欢喝这茶?要不往后您进宫了,都给您泡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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