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南霖,一个在大靖。
也许他们还可以遥遥较劲着。
“你也是。”左清羽意味深长地说道。
韩潇却没有接这一句话,牵了夏静月的手,转身往楼船走去。
左清羽站在岸边,望着他们夫妻二人携手离去,一步步地离他远去。
楼船开动了,慢慢地驶向大海。
望着楼船越来越远的影子,船上的人儿已经看不到了,不管左清羽眯着眼还是踮着脚,已经看不到了。
这一去,就是一生一世的分别。
他再也不能看到她了。
即使知道她很幸福,即使知道韩潇更适合他,他的心仍然忍不住微微抽疼着,像有什么东西从心脏里扯了出来。
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吗?
脑海里回忆他与她初见的一幕,他躺在地上,痛得满头在汗,她来到他身边,柔声问他你可安好?
这一幕,成了永恒。
左清羽突然转过身,像疯子一样跑出去,不管南霖太子在后头怎么喊,他都仿若未闻,用尽力,用平生最快的度跑去。
他跑出码头,从侍卫手中抢了一匹马,飞快地翻身而上。
鞭子狠狠地抽在马后,他策着马以最快的度跑上最近最高的那座山。
他爬到山顶,望着遥远的海平线上,那艘越来越远的船,怔怔地看着它远去,看着它消失在海平线上。
有些人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有些情没了,一辈子就错过了。
左清羽在山顶上一直呆到傍晚,站到脸儿被风吹得麻木了,这才转过身,蹒跚着离开。
山脚下,南霖太子还在等着他。他说“羽儿,忘了吧,把一切都忘了。如果一下子忘不了,今天忘一点,明天忘一点,慢慢地,就会什么也不记得了。”
左清羽抽动了下嘴角,明明他想笑,却比哭还难看。“我们回去吧。”
如果忘不掉呢?又该怎么办?
他的心落在了大靖,落在了忘川湖里,再也回不来了。
左清羽回到暮城后,没有回皇宫,也没有回太子府,而是去了公主府,他母亲生活过的地方,他以前一直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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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眉眼,不是他的!
这是谁的眉眼?
怎么看着如此熟悉?
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了,炸得他浑身冷。
这眉眼,就是韩潇的!
她画的不是他,而是韩潇!
不是,他画的是他,这副画的名字就叫遥安奔凡,画的是他!
可是,为什么属于韩潇的眉眼出现在他的画像之上?
眉眼是人像画的精髓,是画者的心声。
当年,她画的人不是他,是韩潇吗?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一切——
左清羽如同走在寒冬的冰天雪地里,茫茫的冰冷世界仅剩他一人,他孤寂地站在那里,看不到路,既冷又怕,不知所措。
这么多年的痴情,这么多年的执念,莫不成只是他的单相思?一厢情愿?
她从没有喜欢过他?
左清羽微微缩着瞳孔,目光再落在画中人的眉眼上。
他与韩潇是表兄弟,在某些角度上有些相像,但眼睛的差别甚大,如果她画的是他,绝不会将韩潇的眼睛错误地画在他的画像上。
以前因为这双眼睛透着孤寂迷惑了人心,使他没有深刻地去看去想,又因为此处用了阴影,眼睛的勾勒看上去有些模糊,画的署名也是遥安奔凡,他以为……
他以为她画的是他,她喜欢的人是他。
是了,是了。
数年前的韩潇,在没有遇到她的时候,他就是如此的孤寂,就像这画上的眼睛一样,让人光看一眼,就感觉到一股无情与冷漠。
“呵呵……呵呵……”
烛光下,左清羽的脸似笑似哭。
“哈哈……哈哈哈……”
不是她负了他,不是她变心,不是她无情,而是,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
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
她喜欢的人是韩潇!由始至终,她爱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韩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