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船速度要比罗成橼预想中要快,可能是船上那些人不想再遭遇一次虚障了,都铆足了劲,能推波的推波,能呼风的呼风,硬生生将时间缩短了一半。
眼见能看到弗洛艾多的轮廓了,罗成橼兴冲冲地去叫可能睡过头而一直没有出来的佑仟璟,却在房间里看到了一个用治愈纱布把自己捆成粽子的人。
“你这是干啥啊!”
那个躺在已经被完全清理过的床上的“粽子”听到罗成橼的声音,含糊不清答道:“啊,是老罗啊?”
“废话,当然是我了,可你这是什么鬼样子啊!”
“粽子”里传来佑仟璟“嘿嘿嘿”的干笑:“神迹走火,不小心把自己点着了。”
肚子上都开了个洞了,好端端躺着养伤怎么会神迹走火?我是不是该庆幸你小子没把整艘船都点了?
“让我看看,包成这样伤得很严重吗?”
说罢,罗成橼便凑近了想要看看佑仟璟的伤势。
佑仟璟一派轻松的声音传了出来:“不严重,不严重,包了几个小时,基本上已经好了,可以拆掉了。”
说完,佑仟璟叫出了一把杀生鬼,让它漂浮着轻轻割断了手上缠着的纱布。
罗成橼当时看得仔细,那一波造成巨大伤害的业导炮所轰出的坑洞里,就扎着几把这样的漆黑匕首。
这是也是什么宝具吧?虽然没见过,但是威力可真大。
那些纱布被杀生鬼轻轻擦过就断裂掉落,露出了两截手臂,那上面并没有被火炎舔舐后的灼伤,只有一些不仔细看就会被忽略的裂痕。
罗成橼皱眉,这看上去真不像是烧伤,倒像是刀伤。
“哎呀,看来还没完全恢复,算了算了,反正有斗篷罩着。”佑仟璟伸出解放了的双手去拆脸上的纱布,结果发现那里的伤口好像愈合得更慢,特别是左眼那块,几道很深的伤痕交错在眼睑上,导致眼睛根本无法睁开。
这幅样子不能见人啊。
佑仟璟叹了口气,从空境中和重新抽出一圈治愈纱布,动作干脆利落地把自己的左眼和脸上另外两个比较深的伤口重新包扎了起来。
熟练地像是将这个动作重复了上万遍,罗成橼在一旁看着,不由地升起了一股心疼的情绪。
他曾经有一个儿子,那孩子离家的时候也只有佑仟璟这么大,现在已经十年过去了,罗成橼一直没有那孩子的音信,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是不是快到了?”正准备继续拆纱布的佑仟璟看了眼窗外,转头对罗成橼说,“船靠岸后老罗你不是还要安排卸货吗?先上去吧,我把剩下的拆完就出去,很快。”
罗成橼知道自己杵在这里会造成不便,于是点点头,嘱咐佑仟璟记得带上所有行李就给他关上门离开了。
等人走远了,佑仟璟才小心翼翼地将脖子以下的那些纱布解开,露出了结实的上半身,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肤上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交错着,充斥着凌虐感。
佑仟璟的指尖在上面划过,残留的瘴气带来了一阵刺痛。
真是糟糕,这伤口愈合起来太慢了,果然优先治愈裸露在外的部分是对的。
佑仟璟慢腾腾地将那繁复的衣袍往身上套,可动作再怎么小心谨慎也免不了让衣料擦过伤口。
看来短时间内是不能剧烈运动了。
佑仟璟穿好衣服后将之前丢进空境里的那套沾满鲜血的床单、被褥给抽了出来,在业道浮空和隔离的协助下,用“炎舞”一把烧成了灰,洒进了海里。
等他收拾好一切,船已经靠上了弗洛艾多岸边的码头,嘈杂的人声在下方响起,无比喧闹。
佑仟璟踩着嘎吱作响的阶梯走上甲板,刚出船舱一眼就看到了叼着烟斗站在高处监督卸货的罗成橼。
佑仟璟避开忙碌的人群走向他,轻轻拍了拍罗成橼的后背:“嘿!”
罗成橼被拍得呛了一口,立即愤怒地转过头想瞧瞧是哪个不要命的兔崽子,一看是佑仟璟便将烟斗取了下来,说话时吐出的白烟飘散在弗洛艾多刚入秋就显微凉的空气里:“都收拾好了?没什么落下的吧?”
“哈哈,你怎么跟个爱操心的老母亲似的?”
罗成橼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拉倒吧,有人提醒你该知足了。”
“是,是~”佑仟璟笑着应道,然后他抬起头,看见一只灰色的鸟盘旋于桅杆之上。
看样子似乎是一只斑鸠。
佑仟璟挑眉。
罗成橼抽了一口烟,望着涌动的人群说道:“这次多亏你了。”
佑仟璟:“嗯?”
“要是没有你手里的十方匣和那个引导第二波业导炮的东西,可能我们根本不能从那虚障手底下安然存活。我知道禍桀等级的虚障是怎样的,过去遭遇过的那只直接覆灭了侍神司一个小队。”
“也许你怀有卓越的神迹或是有强大的宝具,这才干掉了它。但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做了,这种一腔孤勇的行为是很不可取的。特别是等你去弗罗艾多之后,那边的教学最注重的就是团队合作,要是你再采取之前的行动的话,犯不着虚障动手,你的上司都会把你宰咯,知道吗?”
佑仟璟很认真地听着罗成橼的训话。
罗成橼拿烟袋敲了敲船沿:“经过这趟旅程我们也算是同伴了,更何况你还救了我们一船人的命。我罗成橼拥有的东西不多,而且想想大多你也看不上。”
“在我出生的泊亚有个习俗,分别时用自己身上最贵重的东西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