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重响。
“二郎刚死,你们在说什么呢?竟还有心思谈婚论嫁!”
面对秦父的质问,秦母看了看秦小妹,秦小妹低下头不能吭声。
秦母撇撇嘴也不出声了。
秦大郎眼中闪过讥诮,垂着眼,嘴里却是流里流气的嘀咕:“只是说说罢了,又不急的。”
秦母想要接话附和几句,却被秦小妹暗暗拉一下,只能闭嘴了。
秦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疲惫道:“三郎那里,华家没将消息传去吗,什么时候回来,他还没给他二哥上过香。”
秦大郎答道:“消息我是送到华家了,至于华家有没有告诉三弟,我就不知道的了。”
屋内陷入沉默,秦父的消沉,让人不太好开口。
秦大郎显得很别扭为难,但还是鼓起勇气的样子,开口道:“三弟被华家送去大儒家学习,这段日子也没有去书院,不知在什么地方,但想来一段时间里面回不来。”
秦父扫了他一眼,不搭话。
秦大郎走上前,坐在秦父身边,好声好气道:“爹,我知道你心里难受,随我去江南散散心吧,儿子在江南多少也有些小成就。”
闻言,秦母和秦小妹立刻对视,从彼此眼里看到惊喜。
秦父却站起身,并没有回答秦大郎的话,而是埋头回了房间。
他将门窗关上,一个人闷在房里。
一直到夜里吃饭了,秦母去拍门,秦父都没有回应。
秦母连房都回不去了,只能到秦小妹那里勉强过了一夜。
笠日一早,所有人来到堂屋的时候,只见秦父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起来的,或许是一整夜都没有睡。
他眼袋发青,双目无神,脸色憔悴。
当秦大郎走进堂屋的时候,他没有焦距的目光看向了秦大郎。
一夜未进水,他的声音沙哑暗沉,“大郎,陈梅花的事情让你在村里难做人,你的确在村里待着也不是回事儿。你三弟有他自己的造化,不管他考得上考不上举人,华家那里,定然不会亏待他。这乡下,想来也不会回来了。”
“我这一生漂泊如浮萍,饥荒那会儿多次差点丧命。那时就在想这一生能有一个地方安安定定的活着就好了,只求平平安安的活着。”
“大郎,我老了,不想再换地方了。”
“你二弟就埋在这后山,时不时需要人去坟头除草,我就留在这,守着你二弟。”
这一听,秦母不乐意了,忙道:“哪有白发人守着黑发人的坟的!你就是想不通,就是需要出去散散心,否则你心里难受解不开!去,必须去江南散散心!”
秦父却是摇头,“我不去。”
见老妻还要说什么,秦父提前开口道:“大郎,你带着你小妹和你娘去江南吧。”
闻言,秦母抿抿唇,想说自己不去,但看了女儿,想到女儿的婚事,最终什么也不说了。
秦父的目光看向秦二嫂,秦二嫂的目光闪躲,并不敢与秦父对上眼。
秦父沉默了。
二儿媳年纪还轻,二儿子这么一走,想来二儿媳娘家那里很快就会来人,说不定过些日子,她就会改嫁了。
只是可怜了……二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