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会立刻对敌，而是在他们心里埋下一颗种子，因为护山的一千人的到来，他们的口粮变差了，而且他们当兵的军饷，还不如一千人护山巡逻的月钱多，心里的种子会萌芽。”
“我说过，有人擅自出去，杀无赦。而杀者立功，得一百两。当第一个人死了，一万兵的愤怒会疯涨。”
“那些杀过人的山贼，看到同伴杀了人，还得了一百两，心中羡慕，巡逻起来就更为积极，那些兵在他们眼里就像是银子，他们的态度，会惹怒那一万人。”
“两方会对立，你死我活。”
秦鹿眯起眼睛笑道：“这也算是一种制衡，虽然一万与一千不平衡，但一千兵有权力杀人，一万兵却不能杀人。”
大头疑虑道：“那万一那些兵疯了，控制不住杀人了呢？”
“无辜杀人者，杀。以恶制恶，以暴制暴，以杀止杀。”
大头垂着眼：“人命……在师父眼中，算什么？”
秦鹿觉得有趣，反问道：“那你杀你那些亲人的时候，觉得人命，算什么？”
大头一愣。
秦鹿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深沉道：“目的。杀人，只是一种手段。而你的目的，有没有偏呢？”
“没有，我杀他们，是为了保护我娘和弟弟妹妹。他们若只是带着我爹的那些银子走也就罢了，留下地和房子，我们还有活路。可他们甚至连泥土房的地契也拿出来卖了。等他们一走，那些买地的人拿着地契前来，我们就无处可去了。而且，我们身无分文。他们根本不顾我们死活，我何必顾他们死活，我的目的只是活下去，保护我要保护的人。”
“所以，不论过程是怎样，你的目的达成了，你保护了你的家人。”
大头点头。
秦鹿嘴角轻轻上扬，声音如和煦的午后清风，“你师父我的目的是盛世太平。”
大头眨眨眼，难以置信的看向师父。
他完全没想到，师父所做的一切，目的不是为了称皇称帝，不是为了权力，为了钱财，为的是一个听上去有些遥不可及的词语。
盛世太平。
可……真能有这样的世道吗？
“师父，是人人能吃饱饭，人人能穿暖衣，有房子住，有书念，没有战争吗？”
“是。”
“师父，这有这样的世道吗？”
“只要是想得到的，就一定会做到。大头，这条路很难，过程中，我也许会用各种手段，看似残忍，看似无情，看似可恶，可最终的目的，永远不会变。你说，以恶为善，到底是善，还是恶呢？”
“我……不知道。”这太深奥了，大头觉得自己头还需要再大一些，可能再大一些，他也想不明白。
秦鹿却是爽朗一笑，笑容带着几分洒脱：“何须苦恼，答案很简单。”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争夺天下的斗争中，成功了的就是天命所归，称帝称王。失败了的就是逆天造反，称为反贼、贼寇。”
“成功者权势在手，无人敢责难，失败者却有口难辩。”
“成王败寇，胜者，书写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