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少年显是常来这江边断塔打牙祭,塔下残垣不只有火塘,角落里还放了刀具与油盐佐料,甚至连去鱼腥的生姜葱蒜也有。
两人都是习惯劳作的,手脚都快,片刻之间已将虾蟹洗剥好丢入滚水里。
至于江鱼则被那小云去鳞洗净,在鱼身上竖纵整齐划了十余道口子,细细用盐码了再用竹处串起插在白沙上腌起。
到了此时,黑脸膛少年才站起,拍了拍身上尘土,走到远处江滩上,伸腰曲腿舒动筋骨招呼小云上前,看意思是要和小云在江边比斗。
小云当日眉头一直深拢,见黑脸膛少年招呼他,沉声道:“铁牛,先说好,我今天心情可不好!”
铁牛裂开嘴一笑道:“废话,你要是心情好也不会一大早来找我比划!”
说着,已将衣裤统统脱去,仅剩下内底一条短裤,露出一副铁铮铮的身躯。虽是为常年难得温饱,身形极瘦。但他天生一副好躯量,骨架奇大,双手足膝均比常人宽厚一倍。
尤其头骨峥嵘,当真铜头铁额,一身的钢筋铁骨,当下双拳引动,腰脊一带筋肉抽起,整副身躯好似开了张的弓弦,随时便要离弦激出!
小云此刻也将外衣脱净,露出服下一身白肉,与铁牛身量相比他自然要瘦削不少,但他身材修长,躯干比例几尽完美,只双掌粗壮,与纤瘦的身体有些不类。
而他脖项腰背一带的筋肉丝毫不弱于铁牛,尤其侧腹肌竟如一片片密鳞缀在肋间,待身体崩紧,“密鳞”瞬时纠结成“钢珠”随着他轻提一口气,只听周身骨节一阵劈叭作响。
铁牛常年与小牛比斗,当下听得小云骨节响声,也不经倒抽一口凉气,闷声暗吼,便向了小云冲去。小云见状也是翻身来战,两人双掌相对擒拿,手肘交抵角劲,俱是全力相搏。
他二人年纪虽小,却都是天生一副长力气,顷力之下,身体碰击好似撞钟一样的沉猛,手臂磨动竟隐有铜铁剐擦一样的嚣音。
如此拼尽全力的相斗,不过转眼功夫,二人都是满身大汗,头脸更是挣的痛红,豆大的汗珠自额角边如泉水一样的涌出,片刻之间二人就好似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重生之嫡女凶猛
小云摇了摇头道:“穿云脚是打斗的招式,摔角时不能使的,我要是接不下你的铁靠山,在摔角上这辈子都比不过你!”
铁牛知道小云个性坚韧,说出的话便一定要做倒,当下皱了皱眉,只得道:“就依你,那就来吧!不过先说好了,比过之后,我就得吃东西,再不和你闹了!”
小云点了点头,铁牛见状这才提步上前,一时二位少年又对立在一处,双手前探勾住对方肩膀,身体相拒不过一尺几寸。
“这可来了!”铁牛一个沉声,瞬时里只见自其足下、腰腿乃至手臂与脖颈都如同染了血一样的赤红。
全身上下的筋肉与气力仿佛都在这一刻凝绞而起,直到传至铁牛右肩,但见他肩头一晃,竟在尺寸之间发力,铁肩如同山岳一般向了小云撞来。
所谓一力降十巧,小云纵然身体轻灵过铁牛数倍,可此刻他二人扭绞于一处,面对这样的巨力与冲撞依旧躲闪不开。
当下他使出浑身解数勉强错步让开一线,避开了对方铁肩七分力道,而仅余下的三分,也将少年人如同一个沙包撞地高高扬起,扑通一声摔在了身后江水里。
要知铁牛天授神力,又为至孝,自九岁起便在沅江码头上做背夫养家无一日不在江边行走。八年下来,硬是练成这一手绝活,纵然只是方寸之间,也可聚起全身力道浑劲于肩头撞出。
如今他单臂便有近千斤之力,这集全身力气崩劲于一点的绝艺一旦施出,说有数千斤的力道也是绰绰有余。这还只是他未习功法之前,待日后苦练绝艺,行走江湖,一记“铁靠山”可谓名震大江南北,无人不晓!
小云落水后翻身一拧,便将身体翻直,他水性精熟,当下踩水浮于水面,仅至膝盖以下,几乎是踏着浪走回的岸边。
等他上岸时,铁牛早坐倒在火塘边,试着将锅里烧好的江鲜捞出。却为汤水太烫,好一会儿才捞出一只江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