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批上开阳峰的弟子也就不到二十人,想收徒的倒有九位,应该是不难分配的。
开阳峰大能称作府主,都是宗师以上级别的高手。
在开阳峰,初入门的弟子先从草木学徒做起,然后是药师,再升到宗师,细分可称为医道宗师、毒道宗师和丹道宗师。宗师之上是大宗师,接着是药王、毒君、丹帝级别,以及最高的圣级。
开阳峰的惯例不是按实力等级,而是按资历排序挑选弟子,入峰久的府主先挑,通常测试总成绩靠前的弟子会先被挑走,当然也不尽然,有的府主会特别看重某些单项能力突出的弟子。
另外还有一个不成文的约定俗成的惯例,就是男女府主很少挑选异性弟子,不知为什么,许是有时不太方便讲解讨论人身秘奥吧。
今天还有一个不同寻常之处是开阳峰首座宗断耕亲临现场,他这次并不收徒,只双目微垂坐在正中旁观。
开始一切正常,成绩靠前的弟子都有府主选走,但就在一罄准备要点选排名中上的风清隽之时,坐在首座旁边的毒道大宗师常端居却把手一伸,说道“且慢,罄府主,不好意思,本府有意收下风清隽。”
一罄有些愕然,还没待回答,一旁的丹道大宗师张之鹤也开了口“我也看好此女,不知两位可肯割爱?”
一罄一时不明所以,不知两人为何要和自己抢女弟子,沉吟一下说道“这不太合适吧,一向是女师收女徒的吧。”
常端居应道“话是这样说,但实际上并无明文规定,本府资历在前,先挑并不为过。”
见一罄看向自己,张之鹤解释道“我从未收过女弟子,这次想尝试一下,传我丹道,二位不如承全一二。”
一罄说“本来也无不可,但此女于医道一途家学渊源且有天赋,更适合我来教导,两位想收女徒,可以等到下一批再行挑选。”
以前也偶有两位或多名以上府主看中同一弟子的情况,大都友好协商解决了,这次三人却起了争执,互不相让,尤其常端居表现的更为强硬。
一罄有些不解,她不欲当着小辈争吵,就对着中间的宗断耕说“今天既然首座驾临,不如您来主持个公道?”
宗断耕睁开眼,他岁数已然甚高,看上去却并不显老。在仙洲里,修为高深之人驻颜并不很难,只是有些人顺其自然,有些人更愿意刻意显得年轻些。
宗断耕属于后者,用他的话说,人老了以后最好的状态是眼里写满了故事,但脸上却不见风霜。
宗断耕有些无奈地笑道“本是闲着过来瞧个热闹,没想还要断断家务事,早知不如留在屋里炼炉丹的好。”
“也罢,既然你们三个都不肯让步,就让老道我想个办法好了,本座也不好驳了谁的面子。”
“这样,本门凡事讲究个随缘,本座爱讲求个随性,我来出个题儿,看看这个女娃和哪位府主缘深吧。”
“出什么题目好呢?嗯,一罄你说她医道家承,本座又爱好个猜迷,那我来制三个谜面吧,分属你们三位府主,各打几种俗世界里的中药名,女娃全部猜中的字迷对应谁就认谁为师如何?”
看大家没有意见,宗断更显得兴奋起来,闭眼默思片刻后,睁眼环顾,随手指着一名前来拜师的男弟子说“你过来,帮我把谜面写出来,先分别给三位府主每人看过一张,然后混在一处给大伙瞅瞅,再交给女娃子猜谜。”
那名男弟子样貌普通,长得十分寻常,躬身答道“是,弟子袁更谨遵首座吩咐。”说着走过来,边听边写,写好后各拿一张分别给三位府主看了,又展示给在场众人。
众人看罢,纷纷暗自在心里喝了声彩,不是说首座的谜语制的好,而是袁更这笔字写得太好了。
一手极其正宗的瘦金体,笔画瘦硬,屈铁断金,挺直爽利,锋如兰竹,提按顿挫之际,筋劲而不失其肉。
有弟子小声慨叹这年头,没点儿才艺连路人丙都不好当了。
风清隽关注的是内容,谜面是三首诗,分别是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才相聚,又作玉关游。纵使绿杨千万缕,也难系住君归舟,转眼雪盈头。武动时空
三位府主均自点头不再说话,各自叫出一名弟子,却是舒荒、田净沙和一个名叫陶金碧的女弟子。
这时风清隽突然上前对宗断耕说道“弟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吧。”
“弟子不想任由师兄师姐决定我的归属。弟子不才,弟子斗胆,愿意加入比试。弟子在炼丹上自然不如,但愿在综合实力上试上一拭。如果他们有人胜出,弟子亲身参与努力过了,自然甘心服从结果。如果万一弟子侥幸占先,我希望可以获得自主择师的权利。”
宗断耕朗声大笑“好孩子,有志气,有胆色,无怪乎三位府主都对你青眼有加,本座准了。”
“本座提醒你,你适才猜中两题,不要骄傲,满则溢,满招损,这一场想赢可不容易,也要动脑子。”
说完冲风清隽还眨了眨眼晴。
随着他话音一落,宗断耕取过桌上四张纸后手一扬,纸张飘浮悬于空中,他右手掐诀,指尖出现一道白色跳动的火焰,之后有数点闪亮的符文显出,明暗不定地围着火焰缭绕转动,随后没入进去,然后火焰消失不见。
略一凝神,只见宗首座以指代笔,笔走连环,分别在四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