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业揉了揉酸胀的额角,喝了口面前已凉的酽茶,抬头望向皇宫方向,似乎想透过屋顶重檐,看到那位九五至尊。
庆云帝还真是给了自己一个“惊喜”,一如自己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一样。
别的地方都在次要,集中了优势兵力,却没拿下皇宫捉住庆云帝,这个意外让岳业大为光火。
就象好好的一幅水墨山水,最后也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手抖笔滑了,留下一团淋漓又刺眼的墨迹,一处败笔可是会导致整个创作失败的啊。
再涂,只会越抺越黑。
庆云帝的这一手藏的有够深。还有东清王,出现的真是及时,不但展现了一身惊世骇俗的功夫,还带来了一支战力强悍的队伍。
这叔侄俩的关系似远实近,看来庆云帝并不完全信任自己,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关键时刻还是至亲靠的住啊。
自己需要尽快和嘉儿说明情况,景儿也要从速找到,辛劳筹划大半生,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这两个儿子。
至于庆云帝,哼哼,困兽犹斗罢了。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他有暗手准备,我就没有后手应急吗?
等从平南大营秘调的五千精兵全部到位,这些攻城战和野战俱强的虎狼之师,可比很少实战的神机神策两营强多了,用不了几个冲锋就能攻克皇城。
但这里却又出了纰漏。
五千人本该已在京郊集结待命,但由于受南方多年未遇的罕见雨雪天气影响,目前只有几队数百人按时抵达,使他不得不只能依靠京师军力发动兵变,这才让庆云帝有了苟延残喘的机会。
想到这里,岳业拿起桌上一份军报又看了一遍。这份军报是平南大营八百里加急于叛乱当天送到兵部的,被他命人压下,没有上报朝堂。
这是一份报捷军报,说的是北晏王在靖王朝的密谍获得了对方军队重要调动情报,平南大营以雨雪天气为掩护,大军尽出,奇袭成功,大破敌兵,斩敌无数,靖王朝元气大伤,未来几年都难以复元,取得了一场前所未有之大捷。
这是个好消息。平南大营暗中仍是岳嘉掌控,这必是他的手笔,有子武勇至此,岳业老怀甚慰。
而且南方大本营稳固,他在此次叛乱中更加进退自如,将来以之为根据地,自己父子今后发展的想象空间就很可观了。
接下来,岳业又把当前局势仔细捋了一遍。
叛乱中,西泰王完全没有救驾的意思,而是在判明情况后,召集亲信,意图杀出城,去会合其嫡系神锋营。
在岳业的授意下,叛军故意放走了西泰王,随后西泰王带领神锋营奔西峪关逃去。
岳业认为留下西泰王得不偿失,没了西泰王的西峪关大军很可能倒向庆云帝,而有了西泰王,他必定会拥兵自重,甚至自立称帝。
不管怎样,有匈奴在旁牵制,西泰王自顾不暇,自然无力干涉中原之局,等局面稳定,再腾出手来对付西泰王不迟。
不提岳业继续如何布署,且再说回华澜庭。
他在了解情况后,心里既惊诧又充满迷惑,一时踌躇不前,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名义上的老爹行事好不飘忽,被冠以叛国通敌的罪名之后,就在人们还将信将疑为之争论,不少人希望他能洗白冤屈的时候,他竟然以这样的实际行动为自己“正名”。七逆天下:妖孽王爷腹黑妃
华澜庭在天马行空胡思乱想脑补画面,这时帐帘落下,他下意识闭眼以灵识扫了过去。
这个距离上,以他之能,帐中情况可以说是历历在目,犹如亲见。
只见岳嘉微蹙眉头,站起身来,左右踱步,唉声叹气,似有心事难以委决,尔后手抚平放在桌面上佩剑剑鞘,嘴里自言自语道
“父亲啊父亲,您这倒底是何意?我本在大捷后担心您的安危,决定私自回京,想着助您一臂之力,没成想竟听到这样的消息,见到如此局面。”
“是有人勾陷还是为人胁迫?我不相信光明磊落的您会做出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大逆不道的忤逆之事。”
“我岳家忍辱负重一时,不能背负这样的骂名,让我找出泼脏水的小人,必杀之!”
“嗯?”华澜庭微咦,不对啊?听岳嘉之意,他并不知情,其中果有隐情。
听其语气,不似作伪。华澜庭也不相信岳嘉能察觉他的存在,故意说出这番言辞来。
不用再猜疑了,总是要见面,当面鼓对面锣说清楚最好。
华澜庭闪身,挑帘而入。
门口左右卫士只觉眼睛一花,一阵轻风拂过。
帐里传出来岳嘉的喝问“什么人?”
两人连忙就要闯进帐中,却发现推不动帐门。
大帐之内,华澜庭定了定心神后,叫出了“大哥”两个字。
岳嘉看清不速之客的面容,脸上表情先喜后惊,脱口叫道“岳小景,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你从城里来?”
华澜庭直接无视了岳小景这个亲热称呼,记忆中岳嘉一直热衷于给岳景起各种绰号,他指了指门外说“大哥,说来话长,容我坐下细说。”
岳嘉会意,冲外喊道“你们两只不用进来,我没事,在门口守着,非要事不准打扰我。”
岳嘉先是过来一把抱住华澜庭,随即松手退后一步,上下打量华澜庭几眼“小景子,两年多没见,个儿没见长啊?倒是壮了不少,哥还以为你这段日子受苦了呢?”
华澜庭作苦笑状“你和父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