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烈将他所知一一说与弃听。
“原来我已来至龙方,这个叫木娅的姑娘乃是龙方的医官。”弃心想。
“不知如今前方战事如何?”听呼延烈说起当日情景,弃不禁又想起老勺头与小锅盖等人,开口问道。
“弃兄弟放心,我朔哥哥心思缜密,修为又高,蹇横老匹夫断难从他手上讨到便宜!当日若不是我中了他的诡计被赚进那谷中,朔哥哥亦不会上当受伤。不过那老匹夫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被你葫芦击中之后,亦是数日不曾出阵,只怕伤得也是不轻。”
弃依稀记得自己当日是甩出葫芦击中了蹇横,却并未曾想会将他击成重伤。
又听呼延烈称呼延朔为哥哥,复想起当日蹇横言语,心中明白:原来这呼延烈亦是龙方国的皇子。
“弃兄弟,你身手如此之好,是在哪位将军麾下效力,为何之前从未见过?待过两日我们回了战场,你便调来我的机括营吧,我教你驾驭那机括兽,保你如虎添翼,只在乱军中纵横。”却原来呼延烈将弃误认作龙方兵士了,弃亦不好揭穿自己的身份,只诺诺答应。
“烈儿,烈儿——”
“阏氏!”木娅连忙行礼。
推门入来一位中年女子,十分貌美,脸上却挂着一丝着急神色。
见到弃,兰氏有些讶异。
“娘,这便是救我的兄弟,弃!也已经被木娅妹妹治好了!”呼延烈将弃拖到母亲面前。
“哦,”听闻弃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又想起当日水槽中的“粽子”,兰氏将他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还行了一礼,“这位小兄弟,果然是少年英雄。多谢你救下犬儿性命!”
弃连忙还礼:“殿下吉人自有天相。”
见房中并未外人,兰氏靠近呼延烈的耳边,有些兴奋地轻语:“苍蘼皇帝病重了!”
“啊?”这消息来得突然,呼延烈与弃皆惊叹了一声。弃想起出征前那日皇帝在蹇横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这消息可靠?”呼延烈问。
“苍蘼宫中传来,十分可靠!”兰氏点头。
“好啊!”呼延烈转而欣喜,“那皇帝虽有几个儿子,皆是不成器的东西。皇后漆氏,却只生得两位公主。在立嗣之事上,他又一直纠结推延,如今只怕苍蘼要大乱!那蹇横亦定是无心恋战,只想着早日回国抢那王位去。”
“嗯。”兰氏点头,“但也怕他狗急跳墙,又想出什么阴招伤了你大哥。”
“娘,我已痊愈,明日便动身回大哥军中,去助他一臂之力,趁机收拾收拾那老匹夫!”
呼延烈又回身看着弃:“弃兄弟,你可愿与我同去?”
“不行!你们都还未痊愈,要再调理几日,待好得差不多了才能动身!”木娅一看急了,抢在两人身前。
兰氏却在一旁笑了:“还是木娅会心疼人!好了,都别急。我已传书你父亲,明后日便可得到回复。一切凭依他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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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宇文追得到消息前数个时辰,呼延犽牙便已知晓:苍蘼皇帝病重!众位王子表面上嘘寒问暖极力尽孝,背地里却早已各自绸缪,只待皇帝殡天,便要发作。
他却并未如宇文追后来所预测的那样急急发起进攻,而是迅疾上马,来至城旁高地,往城中细细探察。发现东南城门依然有百姓出入,宇文追似乎还不知晓此事,呼延犽牙反而陷入了沉思。
皇帝病重,又未立储,苍蘼国内必定会掀起一番波澜。作为对王位觊觎已久又最有实力的竞争者,蹇横必定比谁都希望能早日结束这场战斗,回国收拾乱局。
那么蹇横面临的选择无非以下几种:
第一种,易帅或是撤军。易帅,表面上看似乎是可以兼顾的最佳选择,但凭呼延犽牙对龙方的了解,蹇横长期把持朝纲、排除异己,苍蘼真正能带兵之人屈指可数。宇文追被自己拖住,金刀卫师帅姬先守在都城,蹇横身边根本无人是儿子呼延朔的对手。若真是易帅,只怕不消数日,苍蘼大军便会一败涂地,不可收拾。
所以,无论易帅还是撤军,这两种做法所导致的结果并无差异,那便是我龙方军长驱直入。蹇横即便得到王位,苍蘼大半壁江山已在我龙方手中,已是名存实亡。蹇横断不肯如此做!
第二种,反扑,短期内将我军击溃。这种可能性极小,朔儿身经百战,极是谨慎。上次中了蹇横圈套,全是因为烈儿,此后只怕会愈加小心。两军已经僵持半个余月,各有胜负。苍蘼国内动荡,无法增兵,想一举将我军击溃,无疑是痴人说梦。这个道理蹇横也必定明白。
第三种,议和,苍蘼出让部分利益,龙方退兵。蹇横回去争夺王位,我龙方坐收实利。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至于宇文追,此人素有大志,虽受蹇横器重,却未必是他的心腹。在这局势尚不明朗的情况之下,宇文追的首选一定是拥兵自保,等待时机获取利益。他的实力不如蹇横,尚无问鼎之心,但我若此时贸然进击,反倒很有可能将他激怒,将事情往预想不到的方向推进。
想得明白,呼延犽牙呼唤:“来人,盯紧城中动静。若是今日内东南城门关闭,城楼上兵士增多,你等便不用理他。我要歇息片刻。”
“给阏氏回信,定要留住二殿下,再莫让他去闯祸。只说蹇横那小子已经被他的机括军打跑了,冬日将至,大雪即将封山,所以过不了几天我龙方大军便要回撤,此时去了